齊伯年口中發苦,一麵如果月娘再進幾步,做得郡君乃至縣主,她與寶哥的兒子得一個蔭職不難。可如果月娘當著做得郡君,縣主,隻怕更要作妖,自家那裡降服得住,隻怕要家反宅亂。可如果不寫這伸謝恩折,就是將天子皇後一起獲咎了去,左思右想了回,又輕聲與天使道:“老夫這就歸去,叫內人代書一封,用上縣君的印,您看如何?”

待得見著月娘,天使倒是有些駭怪,隻為這位天使也是見慣世麵的,哪一家領恩旨不是歡歡樂喜的,倒是這位縣君臉上要笑不笑,彷彿不甘心的模樣;再看一旁的齊伯年,臉上也有些難堪之色,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孝敬媳婦倒是傳聞過些,可婦人愛醋是本性,哪有自家在故鄉服侍公婆,卻安排了年青仙顏的女子去奉侍丈夫的,更將宗子的名分兒拱手讓人?多數兒是佳耦不敦睦,不得不為之罷了。現在聖上金口即開,隻怕這位縣君要將賢婦孝婦老誠懇實地做下去了,這會子怕是悔著呢。

可這些內幕,英娘不好與李鶴直說,想著李鶴與齊瑱也是展轉有親,曉得齊瑱的癖好,便推說是:“你那話我不愛聽哩,月娘一心戀慕妹夫,那裡曉得妹夫是個心高的。可麵貌是父母給的,那裡好怪月娘呢。他冷酷了月娘,月娘不肯承諾也是應有之義,如何成了月娘一小我的錯了。”

吳氏這裡纔出去不久,李鶴便過來了,將齊伯年求她往齊府走一遭的事說了,又按著眉間道:“普通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殿下是人中龍鳳,不能以常理言。便是你也是四德兼備,如何你二mm如許混鬨,隻可惜了齊瑱。”

原是吳氏自知疇前虐待了英娘,又拉不下臉來與英娘賠罪,便將月娘扯了出來發言,不想疇前看似和順沉默的英娘將臉皮一轉,竟將謝皇後比出來壓她不說,更將乾元帝也扯了出去,竟是有指她對乾元帝心抱恨望的意義,一時嚇得臉上發白,抖動手道:“你胡說,我那裡是比著聖上說話!我不過是說錯一字半句,你就加罪我,眼中可另有我這個婆婆嗎,我如果有了罪名,你們就能得好?!罷了,罷了,現在你是縣君,我惹不得你,我避開就是了。”說著扶著丫頭們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到得月娘獲咎了不該獲咎的人,謝逢春一聲不啃也不奉告月娘她錯在那裡,由得謝顯榮將她打發了返來,便是齊瑱納妾生子,他這個做嶽父的也能當冇事。月娘便是有過,謝逢春與謝顯榮也好算不教而誅,月娘真稱得上是可愛之人必有不幸之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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