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未央宮中擺出場麵的,不過是太後與天子皇後,便是皇太子,也不敢使寺人在前開道。現在宮中並無太後,皇後殿下又在合歡殿內,那此時行來的,除著乾元帝又能是哪個?朝雲當下福誠意靈,提裙在夜茴麵前跪了,臉上帶了些哀慼來,回道:“姐姐經驗的是。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才從掖庭出來,不曉得端方,衝撞了姐姐,奴婢給姐姐賠罪。隻是奴婢領著婕妤娘娘叮嚀,哪敢違背呢?還請姐姐寬大一二。”特彆是聽著聖駕過來時身子微微一轉側,更見楚楚。
金盛聽著這句,笑得更加和藹了,彎了腰與朝雲道:“你且起來。”說著對著夜茴遞過一個眼色,夜茴心領神會,倒是拖著朝雲不叫她走,笑道:“你且把賀章給金內侍,請金內侍替你帶出來。指不定殿下看著陳婕妤的賀章,再聽著你方纔那句善祈善頌,心上喜好,肯見你也不必然呢。”
說來朝雲是個有些誌氣的,看著陳奉遴選人出去服侍失了聖意的陳婕妤,為著從掖庭出來,自告奮勇了回。雖說掖庭諸人不能奉侍朱紫就不能出頭,可陳婕妤是獲咎了新後的人,去了她的承明殿一樣冇出息,保不齊另有禍患,是以要去的人並未幾,朝雲即有弘願,便輕而易舉地出了頭。
朝雲疇前隻在掖庭退役,雖傳聞過玉娘獨寵,可那不過是聽一耳,未曾往內心去,未央宮中幾時少過寵妃呢?這會子親耳聽著當今聖上問起皇後母女的口氣,彷彿是官方的丈夫,頓時心灰。
到了這時,朝雲那裡敢再強,隻得將賀章雙手奉與金盛,金盛接過,臉上笑道:“女人芳名?”夜茴笑道:“她是承明殿陳婕妤身邊的朝雲。”金盛將朝雲又掃了眼,臉上一笑,回身出來了。
不想朝雲那些話倒是中了陳婕妤的意義,便使朝雲往合歡殿來拜見玉娘,這才叫朝雲見著合歡殿烈火烹油,鮮花招錦普通的熱烈。
夜茴一一跪奏,乾元帝聽著景琰又調皮,將宮人們才清算得的一箱子書翻得亂七八糟,叫玉娘拎疇昔訓了場,又罰她抄書。景琰哭嚷著要爹爹救她的時候,便笑道:“罷了,她惹她娘活力,我也救不了她。”
夜茴恭聲承諾,回身出來到得殿前,見著朝雲雖是端端方正站在當場,眼神兒還是飄忽不定,便將臉放了下來,淡淡問:“你有甚下情回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