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原想等著玉娘有孕,再冊玉娘為後,也算師出馳名。現在不竭接著勸他立後的本章,也就順水推舟,在某日朝會上道是:“宸妃婉順賢明,行合禮經,言應圖史,貴而不恃,謙而益光,四德兼備,法度在己,夙有奇表,宜加正位,卿等如何?”
謝顯榮身在大理寺,他探查陶氏的行動是在羅士信的關照下悄悄為之,倒是瞞不過同在大理寺的吳大用。吳大用即曉得了,轉手就將動靜送到了景和麪前。
馮氏便道:“老爺儘管放心。弟妹出身甚好,人又聰明慎重,我倒還能依靠她一二。”謝顯榮點了點頭,又問馮氏何時進宮,馮氏略想了想,道是:“過兩日吧。到底李氏才廢為庶人,我們就吃緊地進宮,叫人看著了不雅相。”謝顯榮想一想也就承諾。
說來,那宋浩雖與宋朗是兄弟,卻不是一個娘所生。宋朗是庶宗子,宋浩倒是原配嫡出,兄弟倆隻相差一歲不足,自打進學起就相互爭馳,總想壓過對方去,到得兩個進了宦海,也是一樣。是以這纔有宋朗與高鴻來往,宋浩方向了護國公,都想爭一個擁立之功。
景和傳聞吳大用這般講說,轉臉看了看吳大用,莞爾一笑,眉眼瀲灩,他現在已長成個少年,烏髮雪膚,鼻如懸膽,唇若施朱,端地是風韻娟秀,口中說的倒是:“心胸天下的不止我一個。”另有她哩。
不想馮氏將人物細說了回以後,梁氏便皺了眉。原梁氏出身頗高,戔戔一個不入流的流外官的老婆,她又從那裡曉得?戶部侍郎的妾室的名頭出身更是不能傳入閨閣。唯有陶氏,因著她將女兒嫁入護國公的乾係,梁氏還曉得些。也不過是外相罷了。
現在的馬氏也非陽穀城時的馬氏了,也曉得很多端方體統,在她看來,這個孩子身上多少都有當今皇室的血脈,等這孩子長大,看著他的出身,憑著玉孃的盛寵,指不定還能再討個爵位來,到時謝家多麼風景,想在這裡,馬氏的腳下彷彿生風普通,趕往福厚堂奉告謝逢春曉得。
陶氏上門苦求,如果承恩候夫人不承諾,景和早已安排好人手,混在販夫走狗中,將馬氏的鐵石心腸鼓吹一番,因前頭馬氏大鬨她半子齊瑱家,逼著齊瑱小妾打胎一事現在還常被人提起,都道馬氏心腸暴虐,再叫這回一襯著,馬氏的惡形惡狀隻怕好止兒夜啼了。向來女兒的教養都是看母親的,有母如馬氏,宸妃的心腸天然也好不到哪兒去。倒是乾元帝若想繼立玉娘為後,隻怕朝野高低無人肯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