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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乾元帝這句,玉娘隻覺沈家冤枉昭雪有日,不由悲喜交集,眼中珠淚滾滾而下,可又怕人瞧著倒是功虧一簣,側麵舉袖將眼淚擦了。也幸虧她夙來不愛塗脂抹粉,擦了眼淚定了定神,倒也是常日模樣,挪步往前殿去了。
經此慘變,玉娘如何不恨,如何不怨,是以親耳聽著有人道是沈如蘭是叫人冤枉的,玉娘恨不能衝到殿前,求乾元帝將李演武調來細問。如果李演武當真能證明沈如蘭是委曲的,還沈家以明淨,放他李家幾口人活路也何嘗不成。
陶氏隻感覺雙手都有些抖,叫了隨轎的故鄉人來,使他到承恩候府的門上探聽。故鄉人去了半晌就返來了,回說是世子夫人的轎伕好端端地在朱雀大街摔了一跤,不知怎地竟摔得失了禁,人中黃流了一地,惡臭難聞。叫那臭氣一熏,世子夫人又如何好進宮,隻得與二奶奶一塊兒返來
不想乾元帝這裡左思右想,宣室殿後殿中的玉娘也是體如篩糠,要靠著牆才氣穩住身形。
陶氏傳聞自是滿心歡樂,隻道宸妃今後是要做皇後的,有個顯現她仁愛悲憫的機遇送在麵前,以她的聰明又如何肯放過。聖上待宸妃多麼寵嬖,隻消她開了口,多數兒要給她麵子,阿寶與幾個孩子的性命總能保住。隻消能保得性命,便是放逐了,今後也能尋機贖回。她心上即存瞭如許的希冀,陶氏便坐不住,直命備轎預備著到承恩候府外等待,也好早些曉得成果。、
陶氏聽著梁氏這些話,嘴唇都抖,掙紮著道:“二奶奶這是甚麼意義?”梁氏滿臉驚奇地看著陶氏,輕聲道:“淑人還不明白嗎?淑人如果不明白,儘管往大街上聽聽。”
陶氏聽著這話,不由急道:“世子夫人去不了,那二奶奶呢?!冇幾日就是刑期了。”當時便命故鄉人再去叩門,遞貼求見。說來陶氏也有些忐忑,隻怕馮氏與梁氏兩個不肯見她,不想半晌裡頭就傳出話來,道是世子夫人與二奶奶請陶氏出來,聽得這話,陶氏才鬆了口氣。
玉娘挪了兩步又停下了,她這一出去便是招認自家不是謝玉娘是沈昭華了,以乾元帝的脾氣,立時就要問她欺瞞之罪,至於李演武所說的沈如蘭有冤,多數兒不會再提,沈家的委曲再無昭雪之日。玉娘想在這裡終究站住腳,凝神聽著殿外,卻聽乾元帝道:“暫緩行刑,將他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