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八哥還待再說便叫府尹打斷了,府尹隻問:“客大郎的媳婦現在在那裡?”吳八哥倒是曉得,便將張氏地點說了,又講了些張氏現在做的謀生,可說是講得繪聲繪色滾滾不斷。府尹已不耐煩再聽,拔出火簽來命差役將張氏拘來問話。
府尹聽著張氏這番話,愈發覺著張氏奸刁,不動大刑量也不能招認,拔火簽擲下就命打。差役們將張氏拖到堂下,一頓板子捱下來,張氏滿口地嚷起了冤枉,直說府尹是要屈打成招。府尹便是做老了親民官的人,也少見如許的惡妻,當時臉紅耳赤,正要發怒,叫刑民師爺扯了袖子。
差役們藉著火簽,一幫子人呼啦啦地又往張氏家去,一頓兒翻檢,搜出諸如頭髮,指甲、荷包等物,又有多張生辰八字,並鬼畫符數個,金錠兩個,銀兩銅錢多少,一個包裹包了提了來見府尹。
做久了親民官的甚人見不著,是樸拙懇還是假誠懇,是真委曲還是喬模喬樣,一眼看疇昔總能看個七八分,府尹見張氏目光遊移,曉得她必然有詐,便隻看她哭不出聲兒。張氏假哭了回,看著府尹不出聲,訥訥地將手放了下來。府尹看著張氏將手放下,俄然就喝道:“客大郎的墳塌了與你無關,那他的骨殖都做玄色與你有甚麼乾係。”
天子的時候八字曉得的人極少,官員們頂多曉得個年庚月支,可宗正卻能曉得。府尹看了回,一咬牙將乾元帝手跡與年庚六字袖了立時趕往楚王府求見楚王。
師爺道是:“老爺,便是張氏親身毒死了她前夫,現在時過境遷,她抵死不認,您本事她如何?擺佈她做的道姑謀生,私底下不免行些鬼祟事,不若往她家搜一搜,如果能搜點子甚麼出來,也好成全她。”府尹傳聞就點了頭,先將張氏還押牢房,又命差役們往張氏家中搜檢。
楚王求見乾元帝的牌子遞出去時,乾元帝才握著玉孃的手皴一塊湖石,聽著昌隆來報說宗正楚王求見,眉頭一皺道是:“甚麼事兒?如果不打緊,叫他明兒再來。”玉娘聽著楚王過來,又一算時候,模糊猜著是事發了,便勸道:“楚王殿下一貫兒沉穩,不能無事打攪您。您去罷,妾在這等著您返來。”乾元帝傳聞,將玉孃的鼻子點一點,笑道:“楚王沉穩?這意義是我不沉穩了。你的膽兒愈發地大了。”到底還是聽了出來,要水洗手又換了常服。乘著肩輿到了宣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