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想在這裡就叫丫頭去請李琅來,丫頭領命出去。過得半晌,不見李琅過來卻看著小唐氏邁步出去,臉上帶赤紅,就把眉一皺,喝到:“你這個模樣是做甚麼?”小唐氏幾步過來在唐氏麵前一跪,把雙手搭在唐氏的膝上,顫聲道:“姑母,侄女兒有話說,可這話兒侄女兒隻能同姑母說,卻不能兒媳婦同婆婆說。”唐氏看著小唐氏如許,眉尖一跳,抬手與房中奉侍的丫環們道:“你們下去。”說了又俯低了身子,盯著小唐氏的眼道:“但是你父親留給你甚麼話了?”
這話說得機巧已極,一麵猜準了乾元帝不喜受人逼迫的心機,用心將群臣們進諫曲解,恰對了乾元帝心機,一麵又用心讓步,偏又表示著乾元帝,現在是有他在,可如果他不在了呢?公然就叫乾元帝暴怒,拂袖道:“你哭甚!這與你有甚乾係?!不過是他們那些文人拿著你作伐,這回隻要我們退了這步,他們得了意,今後動不動就進諫,朕還做不做這個天子!朕在他們尚且如此張狂,哪一日朕不在了,你覺得你不做宸妃莫非他們就肯放過你?”
隻乾元帝此人生來有些兒左性,又自發得這回玉娘受了大委曲,群臣們愈是反對乾元帝愈是果斷,反過來勸忐忑不安地玉娘道:“這和你有甚麼相乾,都是我的意義。”
宸妃賜藥與承恩候還罷了,自家父女也是應當的。可乾元帝這一賜藥,就是明擺著他不肯收回成命,還是要汲引昭賢妃,哦,聖旨已下,乖覺些的現在已改口稱宸妃了。
玉娘聽著這句卻將袖子舉起掩麵道:“聖上如何說這話來剜妾的心?聖上明知妾一身都與聖上同在,有聖上一日妾且安閒一日,如果有那一日聖上覺得妾能獨活麼。”這當口兒不說幾句蜜語甘言,如何哄得乾元帝抗住前朝壓力?隻消這回乾元帝鬆得口,皇後阿誰位置便是李氏真叫廢了,也輪不到她去做,是以玉娘掩麵假裝悲慼的模樣說了這些兒玉娘自家都覺著噁心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