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李彰武,唐氏又想起李琅來,自叫長安大長公主家退婚,李琅茹素至今,幾近好說足不出戶。在唐氏看來,那也是長安大長公主勢利,看著自家不在乾元帝眼中的原因,卻也不看看她家,冇權冇勢,皇朝的大長公主,竟要哈腰阿諛她侄孫的妃子,也不怕延平帝地下有知起來找自家這個冇出息的女兒算賬。
這話說得機巧已極,一麵猜準了乾元帝不喜受人逼迫的心機,用心將群臣們進諫曲解,恰對了乾元帝心機,一麵又用心讓步,偏又表示著乾元帝,現在是有他在,可如果他不在了呢?公然就叫乾元帝暴怒,拂袖道:“你哭甚!這與你有甚乾係?!不過是他們那些文人拿著你作伐,這回隻要我們退了這步,他們得了意,今後動不動就進諫,朕還做不做這個天子!朕在他們尚且如此張狂,哪一日朕不在了,你覺得你不做宸妃莫非他們就肯放過你?”
在前殿前跪著的,禦史居多,又有些許勳貴、文官,散官。禦史們自是官責地點,那些文官、散官倒都是與未央宮中妃嬪們有些許的乾係的,那幾家勳貴,更是護國公府姻親。乾元帝隻是置之不睬,聖諭命禮部趕製宸妃受冊封時的號衣、籌辦宸妃那對比皇後鳳駕的儀仗,又令欽天監測算穀旦。
李琅在外聽著祖母的叮嚀,理了理裙襬邁步而入,說來她也才十五六歲,可一眼瞧上去倒是麵龐莊嚴,老氣沉沉,那裡像個及笄之年的令媛萬金的貴女,倒像是在家修行的居士,身上更有一股子檀香味。
公然乾元帝叫玉娘這幾句誘人的話,哄滿心喜好,便在玉娘身邊坐了,將玉娘掩麵的手拉下,細窺玉娘,粉麵通紅,橫波帶羞,心上愛得不可,攬著她的肩叫她靠在懷中,捏了她的手道:“你這話兒我愛聽,隻是今後不成再說,你還小呢,便是哪一日我先去了,你就捨得阿琰阿寧他們?”
便是這時,聽著門外有腳步聲,倒是丫頭帶了李琅過來了,到得門前自要報名請見:“夫人,大女人來了。”倒是李琅是護國公世子李彰武的嫡長女,排行在首,府中高低都叫一聲大女人。
前殿前跪諫的大臣們有幾個就有了後退之意,隻是也不好當時就走,就有稱疾的,一日就病倒了兩三個。更有家中老婆短長些的,派了家仆來嚷嚷說著,夫人或是女人小爺病了,要老爺歸去主持大局,將人架了歸去。群諫這等事兒,要的就是小我多勢眾,眾誌成城,心一散了立時便做鳥獸散,隻剩幾個與護國公家有聯絡的還在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