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轉頭再看,這世上哪有嶽母笨拙放肆到管到半子小妾的肚子上去的?何況是昭賢妃的母親。以昭賢妃那賤人的心機手腕,再看謝家那兩個兒子的為人,他們的母親如何能夠混鬨成如許?隻怕馬氏往她半子那邊鬨,也是他們謝家籌議好的一齣戲。
由馬氏出頭鬨一鬨,放個話柄在那邊,再調撥禦史一參,便將私事化為國事。如此後宮都把握在昭賢妃手上,要遞給動靜到椒房殿,可說是不費吹灰之力。若皇後不說甚麼,與她也冇甚麼壞處。隻消皇後一動,就是入了她的轂。皇後是如何得知宮外的事?以當今的狐疑量窄,哪有未幾想的?
他是看完這本奏章才變了色彩,上麵寫的是甚麼?又是哪個遞上來的?
真要落了這個罪名,莫說護國公的爵位了,性命也一定保得住。先將他除了,下頭廢後自是名正言順,皇後位一旦脫空,依著乾元帝現在的表情,哪個能做皇後還用問嗎?天然是合歡殿的昭賢妃。
隻他們兄弟雖拿定了主張,卻愁到底正使是趙騰,凡事還要他定準。趙騰為人夙來不苟談笑,一定肯做如許的事。不想那位壽山石聽著,掂著稀少的長髯一笑道:“兩位東翁差矣。趙將軍是哪位?手握神武營,聖上夙來倚重信賴的親信,如果聖上並無此意,何必叫他?牛刀弑雞矣。”這話一講,倒是叫在坐諸人都點了頭。
景和聽著陳淑妃的話,微淺笑道:“依我大殷朝律法,皇子可有一正二側三妃。”陳淑妃亦是明白人,隻一聽這話也就曉得景和隻肯將側妃位給那位吳女人。
乾元帝見玉娘將目光一意向奏章,曉得玉娘必是有事瞞著他,不然不能是這副模樣,心口彷彿空了普通,將玉孃的臉放開,在她臉上悄悄一摸,感喟道:“你歸去罷,這幾日朕就不過來了,不消等朕。”
李源較唐氏想得更明白些,曉得這回算計的隻怕是他,要栽個窺測帝蹤的罪名與他。一旦真勾起了乾元帝狐疑,莫說他現在已失了帝心,便是疇前乾元帝還肯信他之時也不能容忍這個罪名。窺測帝蹤是個甚麼罪名?大不敬,十惡不赦之罪。
依著乾元帝的本心不肯意疑玉娘,隻怕錯怪了玉娘,傷了玉孃的心。可,可玉娘如果阿嫮呢?那景明之死,與她有冇有乾係?這回的“窺測帝蹤”是不是她的手筆?疇前舉凡各種,都是她的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