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賦性就有些放肆,又做得承恩候夫人這兩年,因昭賢妃隆寵不衰,阿諛她的人也多,更加地聽不進勸了。更自發是齊瑱的嶽母,自家女兒不在,她替女兒出頭,發落個妖精也是應有之義,看著謝逢春與兩個兒子不肯承諾,也不再囉嗦,點了四五個細弱的仆婦,又有即個丫環,馬氏上得大轎,背麵跟了三四輛車子,氣勢洶洶地到了齊瑱在京中的住處。
玉孃的計算運營可說步步為營,如同國手落子普通,起先看來平常無奇,乃至是過分保守,少了守勢進取,可等棋過半局就能看出當時的一個子生出幾個活眼來,已是綿綿構成一張大網將敵手的一條大龍捆住,而敵手已是有力脫身隨時會被絞殺。
故此玉娘藉著乾元帝因她“酷似阿嫮”而寵嬖她的機遇自家一步步站上賢妃位的同時,一麵逼得崇高妃不得不站到玉娘身邊來,起碼不會將鋒芒對準她。
當然李皇後與她出身的護國公府是她的存亡朋友,餘下名牌上的人,唯有崇高妃與陳淑妃了。陳淑妃即故意機手腕,要算計她,還要算計得不露馬腳陳跡,可謂困難重重,一個不留意,隻怕是弄巧成拙,而崇高妃相形之下就輕易很多,到底她所圖甚大,少個仇敵也好。
到得齊瑱進京會試,謝顯榮出於各種考量將與玉娘有幾分類似的翠樓送於了齊瑱。翠樓雖也不是個絕色,可也個和順才子,更勝在性子和順和順,善解人意,頗能體察齊瑱心機,又非常肯讓步,到處以齊瑱為先,這就和了齊瑱的意,兩個相處調和,日漸情濃起來。前個月,翠樓叫診出身孕,齊瑱現在也將有二十,頭回做得父親,哪有不喜好對勁的,把翠樓看得更重了。
謝逢春是見過翠樓的,因翠樓麵貌上與孟姨娘有幾分類似,故此謝逢春待翠樓就有幾用心軟,聽著馬氏這番話,不獨不肯,反道:“你也曉得月娘與半子不敦睦,不肯叫半子進房,齊家三代單傳,總不好叫齊瑱為月娘守著,斷了他齊家香火。你即怕月娘虧損,倒也無妨,等那孩子生下來,如果女兒也就罷了,如果個兒子,記在月娘名下也就是了。”
而李皇後無子無寵,眼看著一個孩子在那邊,以她的智力想不到這個當口搶了孩子會如何,天然要伸手篡奪。隻要李皇後一搶得皇子皇女在手,崇高妃自但是然地就會思疑淩蕙在合歡殿出事是李皇後的一石三鳥之計:一是打擊了她崇高妃;二是天然地去母留子;三則是打擊了新得寵的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