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她們受了經驗沉澱下來,玉娘烏黑的纖指在幾上敲了敲,隻消她沈昭華另有一口氣,她就要叫護國公人頭落地,護國公府土崩崩潰,就如當年的沈家普通。
玉娘聽著陳淑妃這話,心知她不懷美意,橫波目微微一凝,轉眼便笑道:“我又能有甚麼主張呢?隻是淑妃即開了這口,也隻好竭力與淑妃共議。”這話便是不肯擔責的意義了,陳淑妃也不奇特,以昭賢妃的奸刁,如果一口答允了纔是有鬼,也就笑道:“賢妃也曉得,聖上明兒就要還朝了。”
費了那很多心機才奪得的宮務,昭賢妃又如何肯等閒交還?乾元帝那般迴護昭賢妃,卻叫昭賢妃在臉上打了掌,又如何能喜好?故此,陳淑妃特來尋玉娘,又用心腸將這個困難擱在了玉娘麵前。
轉眼便是第二日淩晨,未央宮諸殿的妃嬪們雖知就是乾元帝返來,眼裡大半也隻能瞧見合歡殿阿誰狐媚子,可萬一就入了聖上的眼呢?是以天還未亮透,諸妃嬪們便繁忙起來,一時候未央宮上頭都彷彿籠著脂粉的香氣,便是李皇後,也一樣對鏡打扮。
玉娘傳聞,倒是一本端莊地點了點頭:“我曾蒙聖上恩情,跟著殿下住過些日子。隻我傳聞淑妃也是聖上東宮的白叟?怨不得殿下疇前也看重淑妃呢,直比我強多了。”陳淑妃聽著玉娘俄然提起她疇前得李皇後喜好的事來,不由將帕子舉起掩了掩吵嘴,方纔笑道:“不過是說說疇前罷了。”玉娘含笑道:“淑妃這話兒也忒謙了,你的為人未央宮中哪個不誇獎的呢?便是”說在這裡玉娘用心頓了頓,“便是我,也儘知淑妃為人的。”
可這一出來,那病是好冇好?如果說有病,這都可出來接駕了,滿朝勳貴文武也都看著呢;如果說無病,那就不好再將李皇後關在椒房殿。更有一樁,乾元帝將宮務交在昭賢妃手上是以李皇後要養病為由,李皇後如果出來了,她即無大過,宮務再放在昭賢妃手上便是名不正言不順,隻怕昭賢妃一日不將宮務交還皇後,參她的摺子一日不能少。
總將李皇後關著,還如何生出事來,豈不是便宜護國公一家子了?她捐軀入宮,費經心機與乾元帝周旋,可不是為著當寵妃的!隻要叫李皇後出來了,才氣與護國公夫人聯絡,以她們母女的脾氣,受了這些磨搓非難,那裡是能忍下這口氣的?遲早要生出事來。
陳淑妃即來問玉娘,便預備了她會在這裡說話,也就笑道:“我夙來是個不愛攬事的,平日儘管著自家的承明殿,旁的竟也不如何留意,這會子竟是無措起來。因想著賢妃昔日掌管宮務時,事事妥當,連著聖上都誇的,是以來尋賢妃商討一二。賢妃曾依著殿下住過,對殿下多些熟諳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