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淑妃過來尋玉娘,是為著要從她口中套出對皇後的安設來,不想這個狐媚子笑吟吟地說話,卻將話頭扯得越來越遠,一時有些不耐,臉上略冷了冷,轉眼又笑道:“賢妃即知我為人,也該曉得我是個冇大主張的。這回聖上還朝,可請不請殿下出來呢?”

玉娘將茶盞往陳淑妃麵前推了推,含笑道:“是。”陳淑妃道是:“依著端方,我們這些妃嬪都要往西闕外接駕,隻是,”陳淑妃將茶盞端了起來,翻開蓋子瞧著茶湯,感喟道,“隻是殿下可如何辦呢?”

陳淑妃聽了玉娘這番說話臉上不由一笑,又把玉娘細心看了回,方纔笑道:“賢妃公然會說話兒,我竟是拍馬也趕不上呢。”玉娘也笑說:“淑妃的光風霽月,為人磊落,這一世我怕都及不上了。”一麵兒說一麵兒按了按額角。這便是逐客令了,陳淑妃定了定神,笑著站起來,與玉娘客客氣氣隧道:“明兒要迎駕,賢妃早些安息吧。”即冇說玉娘阿誰主張好也冇說著不好,回身就出去了。

當時乾元帝以李皇後身子不好需靜養為由,將李皇後關在了椒房殿,並冇有明旨將李皇後禁足,是以乾元帝還朝,以李皇後的身份隻要不是病得起不來身,是定要出來接駕的,不獨要出來,還要站在最前頭。

玉娘原也冇希冀著就憑幾句話能把陳淑妃亂來疇昔,聽著她拋開那轉彎抹角地精美說話,俄然單刀直入起來,便也道:“若我是淑妃,這會子就往椒房殿去,叩見殿下,親身問一問殿下現在安否。如果殿下身子支撐得,天然該請殿下出來;如果殿下身子還是孱羸,想來聖上仁厚,也不能為著殿下不能支撐就惱了殿下的。不知這主張使得使不得如果不當,隻當我年青識淺罷。”

倒是昨兒陳淑妃竟真的往椒房殿來走了遭,先將乾元帝本日返來的動靜與李皇後說了,又與李皇後說了回閒話,成心偶然地將宮權現在在她手上的話與李皇後流露了。李皇後對乾元帝深有牢騷,隻說是乾元帝既不耐煩見她,那她也不往前討嫌了,可一聽著陳淑妃這話,心上俄然就熱了起來。

陳淑妃聽著玉娘這幾句,臉上一笑,漸漸隧道:“賢妃如許信我,倒是叫我不敢當。旁的不說,隻要一樁事兒,我也拿不定主張,所謂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故此來問問賢妃,也好拿個主張。”

可這一出來,那病是好冇好?如果說有病,這都可出來接駕了,滿朝勳貴文武也都看著呢;如果說無病,那就不好再將李皇後關在椒房殿。更有一樁,乾元帝將宮務交在昭賢妃手上是以李皇後要養病為由,李皇後如果出來了,她即無大過,宮務再放在昭賢妃手上便是名不正言不順,隻怕昭賢妃一日不將宮務交還皇後,參她的摺子一日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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