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最見不得玉孃的眼淚,看著她落淚,心上早軟了,從玉娘手上抽了帕子替她拭淚,又將她按在懷中,悄悄拍著她玉背道:“真是個傻孩子。怕甚麼呢,我不汲引他們就是,倒是你,早些生個兒子,再大的福分你也有。”托起玉孃的下頜在她額頭親了親,又將她抱著,說些話來哄她。玉娘俯在乾元帝懷裡,吵嘴泛了一絲笑影。
倒是景和本日這番做派引得玉娘心驚。她與陳淑妃母子比武幾次,雖仗著先動手為強贏很多,可景和如許小年紀,卻能步步緊逼,哪一日她略有忽視,隻怕就要叫他咬著,以景和能為,這一口咬上必是傷筋動骨。這還是景和身上冇領實在差,如果叫他領了實差去,手上能用的人脈更多,到時為著太子位,層出不窮地生出事來,自家隻怕對付也來不及,又那裡來的時候釘死護國公?
況昭賢妃極會做人,在宗室麵前從未曾拿捏著寵妃的身份,非常和藹知禮,現在宗室裡雖有感覺乾元帝“寵妾滅妻”的,可對著那等和順嫩綿的舉止,所謂的“伸手不打笑容人”也生不出氣來。
玉娘聽著說話才驚覺乾元帝到了,忙站起家接駕,又瞥了眼金盛道:“你下去罷,今後細心當差就是。”看著金盛跪安,方向乾元帝道:“聖上還說呢,這孩子真是。妾出去時,她才睡下,妾覺得不要緊,哪曉得妾一走,她倒是醒了,保母們都哄不住,妾返來了纔算完。倒象曉得妾帶了阿寧不帶她普通,都不睬阿寧了。”
百年的國公府,李源在朝中也不是伶仃無援的,很有幾門姻親,玉娘受的幾次彈劾,多數兒就是出自李源一係,便是前一回參劾謝逢春,也是李源在背後教唆。不想乾元帝護得實在是護得短長,乃至可說,外頭參得越狠,乾元帝護得越全麵。便是要拿那昭賢妃家人肇事,也不知哪個指導的,謝逢春竟是曉得往故鄉去信,禁著族人拿他名頭肇事,更用心在公堂上誇耀,又有宋家不利在前,哪個敢肇事,是以倒是都乖感覺很,一時也尋不著動手的由頭。
玉娘便道:“您說公主也喜好呢,這會子又可惜阿琰是公主。”乾元帝聽了,哈腰將玉孃的鼻子悄悄咬了口,又在她腮邊一香,方歎道:“傻孩子,你可真當我哄你了。”說著又將玉娘抱在膝上坐著,“疇前我說的等你生了兒子,再給你們母子出息的話,莫不是你忘了?皇五子雖和你親,到底不是你生的。”玉娘顰眉道:“妾隻怕冇這個福分。”乾元帝薄怒道:“放屁,有我呢,再大的福分你也有。”玉娘扯著乾元帝袖子道:“便是妾今後得了兒子,他幾個哥哥都大了,妾怕,妾怕討拖累聖上。”說著一滴淚就落在乾元帝袖子上,才洇開又落下了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