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阿嫮“身故”後,李皇後也曾叨教乾元帝要不要疇昔瞧一眼,當時乾元帝隻覺著心上叫挖空了些,竟是不敢,隻叮嚀了趙騰好生安葬。背麵得了玉娘,與阿嫮“一模一樣”的眉眼,乃至笑起來都像得脫個影兒普通,乾元帝便將心機移了些在玉娘身上,玉娘性子敬愛,和順嬌怯嬌媚時而有些不傷風雅的輕嗔薄怒,就叫乾元帝垂垂割捨不下。賜死阿嫮時,乾元帝雖不忍,到底還是狠得下心,可對著玉娘,乾元帝這會子也不敢想,如果玉娘冇熬過來會如何:當時產婆出來講玉娘危殆時,乾元帝當時就覺腳下踩著的是一片虛空,幾乎站不住腳。是以這會兩人相對,乾元帝便不肯對玉娘用朕。
玉娘還待講解幾句,卻叫乾元帝在唇上悄悄一吻將話堵著了,乾元帝隻笑說:“且阿琰是公主了,可外祖父隻從七品,阿琰麵上也欠都雅,故此我封了你父親承恩侯,又賞了座侯府,旨意昨兒就下去了,想來你嫂子明日就要進宮謝恩了。侯府裡總要陳列,你看著賞,如果你私庫裡冇的東西,儘管問我要。”玉娘櫻唇微動,終究說了個“是。”
又說,玉娘聽著乾元帝口中自稱的是我而不是朕,也是怔了怔,黑黢黢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乾元帝。乾元帝臉上暴露一絲淺笑來,將玉孃的手掌按在臉上:“你這孩子,真真嚇著我了。”眼中彷彿有些亮光明滅。
可當著乾元帝的麵兒那裡敢暴露陳跡來,不獨不敢暴露妒忌來,還得搜腸刮肚地撐著笑容將景琰誇一番,又攀比著放下些好東西來,唯恐叫乾元帝看出本身的不滿來。
趙秀士臉上紅得幾近滴出血來,到底不敢不跪,咬著唇跪倒在地,叩首道:“妾趙氏請昭賢妃娘娘安。”就磕了三個頭,咬牙站起,又不敢在合歡殿落淚,腳下倉促地出了合歡殿,到得殿門外纔拿帕子捂著臉,一起哭了歸去。遭得這番屈辱,這位趙秀士自是和劉美人一樣,將玉娘恨得切齒。
因乾元帝疼惜昭婕妤,莫說是未央宮高低,便是皇親貴胄中也是無人不知的無人不曉的,是以昭婕妤所生的固然是公主,可大夥兒都曉得,乾元帝必定會將昭婕妤晉一晉位,九嬪是跑不了的,位次許還能在淑字上,不是淑儀便是淑容、淑媛,旨意下來後,倒又是叫諸人感慨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