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行中,春季的冷風變得凜冽起來,劈麵吹來,打在臉上彷彿冰冷的刀子,割肉一樣的鋒利。若生的眼睛,幾近難以展開,但她還是跑得越來越快,跑得氣喘籲籲,鼻息滾燙。
她漸漸將手收了返來,驀地轉過身,拔腳便往上房去。
若生站起家來,眉間神采仍很憂愁,鬱鬱不樂。
躑躅花,雖名躑躅,但與平常山躑躅截然分歧,隻於寒冬時節盛開。埋於累累白雪之下。花黃色,貼地而生。
台磯絆了腳,她跌了一跤,身上俄然冇了力量。
若生進門後,並未喚她,隻悄悄看了她一會,而後屏住呼吸,輕手重腳地朝矮幾靠近,抓起煙桿和菸絲,回身拔腳就走。(未完待續)
若生說的話,她聽不明白。
平州盛產花木,花匠浩繁,而裴家是這門行當裡的其中俊彥,各種世人聞所未聞的奇花異草,多數是裴家人所培養的。
若生往邊上挪了一小步,揣摩著“躑躅花”三字,眼裡垂垂有了蒼茫之色。但是竇媽媽剛要走,她俄然神采大變,高出一步伸長了手臂攔住竇媽媽,急聲發問:“這花是不是出自平州裴氏之手?”
她哽嚥著,聲音垂垂大了。
本來熱熱烈鬨的千重園空蕩蕩的,人都不知上哪兒去了,襯得淚珠子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變得清脆起來。
竇媽媽終究追了上來,滿臉都是驚奇,似是冇有推測她能跑得這般快。
她抬起手來,想要從竇媽媽手中將匣子接過來,可手指頭顫呀顫的,竟是伸不直,聲音也顫抖了:“姑姑她、姑姑她如何了?”
屋子裡沉寂無聲,她閉著眼睛,像是睡熟了。
若生聞言不由奇特起來:“是山躑躅?”
竇媽媽道:“據聞此花隻善於東夷地界,大胤境內恐怕就是同東夷相鄰之處。也尋不出幾朵。”
瞧見她跌坐在地上,哭得一臉鼻涕一臉淚,像個孩子一樣,竇媽媽急了,趕緊上前來扶她:“好女人,那裡疼,但是摔著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同竇媽媽道:“我單獨去見姑姑。”隨後抬腳上了台階。
“女人怕是冇有見過這花,這花名裡固然也有躑躅二字,卻並非山躑躅。”竇媽媽搖了點頭,用帕子裹住花朵謹慎翼翼地放到匣中,將蓋子給合上了,“時候不早,女人還是請回吧。”
雖說玉寅兄弟二人幼年時,裴家便毀了,那些花草天然也再不複昔日盛景,但是若生在平州碰到的梅姨娘,卻仍舊種得一手好花,難保玉寅兄弟就不會。他們又是曾經進過千重園的,現在竇媽媽俄然捧著躑躅花呈現,她怎能不起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