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有錯,奴婢聽得真真的!”拾兒重重點頭。
“跟我來!”他一把將她背了起來,帶著惶恐失措的她,逃出了煉獄似的裴家。
她回過神來,起家便跑,卻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
裴家的園子,每一條小徑,每一棵樹,她都熟得不能再熟。
她怔住,連逃都忘了。
她聽著那聲音,心都要碎了。
他偶然會怔怔地看她,低喃:“這雙眼睛,真像她。”
她趕快溜走,可跨出門去又憂心母親是真的活力了,遂跟父親大眼瞪小眼,倆人又悄悄走歸去偷看,誰知叫母親看個正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訓她翻過年就是十一歲了,再過個一兩年,就能漸漸說親了,成日裡還跟個猴兒似的。
但是他卻奉告她,這個仇,她報不了,因為她的仇敵,是連家,是雲甄夫人。休說現在裴氏隻要她一人罷了,即便是族人全在,也不必然能對於得了。他領著她遙遙去看了雲甄夫人一眼,奉告她,若真想報仇,那就不能輕舉妄動,得等。
直到那一天,他官服未除就來見她,頭一回提起了劉刺史。
她嗤之以鼻。不肯意聽。
他說,“梅姐兒,這仇也是我的仇,連家終有一日,會支出代價的。”聲音是輕的,話語裡的意味,卻格外的深沉。
母親則是反著的,臨了臨了,一貫較之父親峻厲很多的她,哭得像是淚人兒似的,滾燙的淚珠撲簌簌往下落,滴在她的脖子上,像是火燒一樣的熱,火辣辣的。
疼到何種境地呢?
母親更惱,說見著他們父女倆就活力,擺擺手趕他們走。
她看一眼劉刺史,眼中滿盈起殺意來。
平州裴氏,再無一人,偌大的宅子,也儘數燒成了灰燼。
――那是個活得極肆意,極張揚的女人。
她得了這話,也是歡樂鼓勵,渾身一熱,這統統,都是為了有朝一日叫連家人也嚐嚐裴氏一門受過的磨難,隻要有那麼一天,統統的統統就都值了。
她駭極,雙手抱胸,哆顫抖嗦的哭了起來,可又不敢哭出聲來,隻能咬著唇,哭泣著。
但是她漸漸的長大了,他也日漸成熟慎重起來,走得越來越遠,站得越來越高。
她便暫緩了分開的籌算,自去重新洗漱一番,清算一新後去了前頭,以劉刺史的名義,同江氏胡胡說了兩句話。
都城連家的掌權人,姿容崇高冷傲,恍若股射仙子,很得嘉隆帝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