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嫵心道裴五娘果然好本領,告狀的行動倒是快得很。不過,藺荀曉得此事也好,免得她再多費口舌解釋。
雖說燕侯藺荀用了近三年的時候,終究將那些天殺的胡人擯除出中原,可這滿目瘡痍的國土,再也不是之前的阿誰大魏,他們汝北國,也難複以往的赫赫威風,無窮風景。
說不定她的嬌嬌也不必嫁了……
“我迎她返來,是想好好過日子。”
王氏穩住情感,見藺荀神采冷酷,開端揣摩他的來意。
燭火微動,寂靜無聲,連帶著阿嫵被投在地上的影子也微微抖了抖。
“猖獗!嬌嬌一個尚未出閣的女郎,與他有甚可說!”王氏下認識辯駁。
“汝南王身材無礙,待體內餘藥褪去,天然可醒。”
“開城門。”城下,玄衣玄甲的男人言簡意賅說了三字。
藺荀忽而輕哼一聲,意味難懂。
阿嫵愣住,很好?
藺容見他神采不好,心中猜想大略是勾起他甚麼不好的回想,忙閉唇。
“此事我已曉得,不過,”藺荀頓聲,長眉微揚,故作不測道:“你還會打人?”
王氏蹙眉,何種寶貝乃她獨一?她為何不知?
他一揮大氅,翻身下了馬。
藺荀眼眸陡眯,寒光乍現,扯出個非常傷害的笑,目光徑直超出王氏,直直落在阿嫵身上,一字一頓,擲地有聲,“藺某心慕翁主甚久,不知翁主是否情願嫁藺某為婦。”
藺荀五官表麵清楚, 眉眼熟得淩厲,雖平時總掛著幾分懶惰笑意, 卻總給人一種不寒而栗,深不成測之感。
王氏瞪大眼,看清劉巽起伏的胸膛,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那三人皆為盧太後所賜,若非我阿姊自作主張,我豈能容她們留到至今?”
王氏焦怒道:“燕侯,這城中儘是婦孺,你帶重兵將城池圍得滴水不漏,試問此情此景,那個敢開城門?”她摸不清他葫蘆裡賣的甚麼藥,想起方纔桂嫗所言,目光焦心掃過,最後鎖定藺荀身後的那輛掩蔽得嚴嚴實實的牛車上。
聞言,藺荀目光驀地沉暗,似深水幽幽,極黑極暗。
藺荀眼風自阿嫵麵上掠過,眸色略深,“既然本日她們擅做主張衝犯了夫人,明日便叫人將她們斥逐。”
厥後, 他們家逢變故, 姊弟分離數年。
“我自會處理,阿胭於我與親女無異,我必不會虐待她,至於大嫂,我也會妥當安排,隻是,望阿姊今後莫要自作主張插手此事。”他語氣陡沉,神采非常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