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擁戴四起,“是極是極,那王三郎怎可與燕侯相爭?”
聽到外頭動靜,阿嫵趕緊將方纔扔開在中間的紈扇拿起遮住麵龐。
“豎子可愛!豎子可愛!”許牧本年三十有四,生得孔武有力,棱角清楚,怒極之下竟生生將手中的筆桿折斷。他自席上起家,負手冷道:“守得住一時,我不信還能守住一世!著力加派人馬緊盯汝南,如有任何風吹草動,速速來稟。他日那傖荒豎子撤兵之時,便是我攻打汝南雪恥之日。”
許牧皺眉往門口看去,見來人恰是他麾下智囊方蠡,瞧其麵帶異色,形色倉促,不由道:“何事如此惶恐?”
聽此言語,想必這些百姓還不知此番她與藺荀攀親的因果……若叫他們曉得,方纔他們口中遠不及她的東鄉翁主奪了她的姻緣,讓她丟儘了顏麵,到時又該如何瞧她?
因薊城陣勢靠北,加上紅日漸沉,時有細風掠過,溫度還算惱人。
許牧此番被藺荀截胡,心中不成謂不怒,他著力部下襬設集兵,意尋機攻打汝南,以解心中之恨。
此次陪嫁之人,除了阿嫵常日慣用的玉枝玉蟬二人外,王氏怕她去了燕郡應對不周,將本技藝下最為得力的桂嫗也一併給了她。
本日既是大婚,夜晚需求洞房……
“是極,聽聞這汝北國的華容翁主乃當今劉氏貴女中邊幅最出眾的一人,甚麼東鄉翁主,清平翁主,遠遠不及。”
當年阿嫵與王三郎的婚事定下以後,王氏便開端動手籌劃嫁奩之事,此次這親雖結得倉猝了些,但阿嫵的嫁奩卻無半分粗陋,購置得甚是風景安妥。
阿嫵咬唇,“阿嫗,行至那邊了?”
“可……這華容翁主本來不是與琅琊王氏訂了親麼,如何現在……竟與我們燕侯攀親?”
方蠡將密函看過,考慮一番,“部屬以為,信中所提之事,或可一試。”
此時她腰背挺直,雙手執一紈扇遮麵,跽坐於牛車之上。
阿嫵遲遲未動。
阿嫵今早便在驛站內塗脂傅粉,點唇描眉,換好了新婦嫁衣。
夾道兩邊俱是密密麻麻的人頭,最外層是著不異服飾,手持兵器保護次序的兵士。
“翁主?”藺荀抬高聲音,黑沉的眸定定落在阿嫵身上,再次對她伸了脫手。
彼時已近傍晚,紅日西沉,天染豔霞,非常瑰麗。
人群當中有人存了矯飾的心機,對勁道:“可不止是邊幅哩,那華容翁主才調亦是不俗,她七歲能成詩,八歲便可作賦,十二歲那年為在楊太後壽宴上的一曲驚鴻舞更是技驚四座,名動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