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她再次對上了那雙如影象深處一樣,烏黑冷萃,冰冷如刀的眼。
阿嫵還是感覺難以置信,似藺荀般明烈張揚,不成一世的人,竟會以這類姿勢替她親身上藥。
阿嫵心生惡感,渾身生硬,不動聲色後退。
藺荀斂神去瞧她的反應。
“吾之所求——”王氏正要接話,見藺荀目光俄然落在身邊的阿嫵身上,心中驀地一緊。
阿嫵放在腿上的手不由收緊,兀自走神中,忽聞他道:“疼?”
統統安妥後,他纔開端清理傷口。
他一揮大氅,翻身下了馬。
王氏蹙眉,何種寶貝乃她獨一?她為何不知?
他眸色微深,喉中不由自主溢位一聲,“阿嫵。”
阿嫵大吃一驚,撐身欲起,熟料下一瞬卻被藺荀扼住纖細手腕,緊接著一個翻轉,二人位置變更,她被他壓在身下,困於他兩條手臂支起的方寸之間。
“開口。”藺荀他現在是不好明麵招惹,可一隻座下犬也敢在他麵前亂吠?
阿嫵隨後想到他為何會精通此道,眸光不由微微凝住。
藺荀擺手揚眉,姿勢閒適得很,“舉手之勞,不敷掛齒。”他讓人翻開車簾,暴露內裡尚在昏睡的汝南王劉巽。
這個男人是她的夫,理應是她最熟諳最靠近之人,可於她而言,倒是一個極陌生的存在。
可最後那鞭並冇快意猜中那般傷他,僅是落在了中間的車身上,連帶著上頭墊著的軟茵一併被鞭子撕卷下了一塊。
不過,固然心頭邪火難過,卻並不礙他的好表情。本日在皇宮裡積存的鬱氣,因她此時的溫言軟語又消了大半。
王氏鬆了口氣,有所求就好,怕的便是他扯了拯救之恩的大旗做筏,貪得無厭,所求更多。
藺荀離她極離,鼻息間俱是她身上的甜美芳香,那味道彷彿是最醇的佳釀,未飲人便先醉三分,光是聞其芳香便叫人忍不住沉湎此中。
“徹夜你傷了腿,便歇在外側。”
王氏自小便酷好保藏古玩珍稀,手頭的確有很多希奇玩意兒,“是何寶貝?燕侯固然直言,如果我有,定然奉上。”
藺荀先她一步下車,而後順勢將她抱入懷中,往偌大宅邸而去。
“不必來日。”藺荀俄然扯唇,暴露森森白牙,“藺某本日前來,本就想向太夫人討要一寶。”
他沉默凝睇阿嫵幾瞬,很久後道:“飲此合巹酒,結二姓良伴,自此過往各種,一筆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