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荀清楚地感遭到了她的生硬和泛涼的指尖, 他行動頓了一瞬, 而後不動聲色用他廣大的手將她的手一掌控住,五指對插,緊緊相扣。
阿嫵伏在床榻邊的手驀地收緊,難以置信,她寂靜望著他半晌,心下微冷。
二人俱是一驚。
藺荀在阿嫵跟前獨一三步之遙的處所突然頓住腳步,他身軀若山,如許一站幾近將燭光全數擋住,留下一片深重的暗影將她覆蓋。
影影燭火將她本就纖長的身形拉得更長,溫和地投在搖擺的紗幔之上,美人身影綽約,秀頸如玉,不觀其容,隻觀其燈下倩影便已充足惹人遐想。
阿嫵不由垂眸,眉心攏著化不開的愁。
藺荀挨著她的邊上坐下,挑眉一笑,“醉?我復甦得很。”他薄唇輕抿,唇角微微上揚,長眉之下,一雙眸子極黑,也許是喝酒過量之故,他眼裡染了些許昏黃,讓他不似白日那般瞧著嚇人。
桂嫗屈膝施禮,姿勢非常謙恭。
此次, 阿嫵不敢遊移,輕咬下唇, 將手遞出。
藺荀先她一步下車,而後順勢將她抱入懷中,往偌大宅邸而去。
他的指下,握著的是她似凝霜雪,細緻如脂的一截玉腕。
阿嫵原覺得藺荀應當會在外廳耗上一段光陰才入房的,誰知她一塊糕餅吃了不過幾口,便聽外頭有人通傳。
藺荀斂神去瞧她的反應。
紅燭搖擺,暖光融融之下,恍若揉了層細碎金邊兒,將她本就鮮豔的麵龐襯得愈發讓人冷傲。
夫君複灼灼,席上自生光。
可有了方纔車上的插曲,阿嫵豈敢掉以輕心?
她自知現在本身處境艱钜,怎可如此掉以輕心?
其他婢子施禮就退,玉蟬玉枝卻向為首的桂嫗投去扣問的視野,很有些遲疑。
阿嫵大吃一驚,撐身欲起,熟料下一瞬卻被藺荀扼住纖細手腕,緊接著一個翻轉,二人位置變更,她被他壓在身下,困於他兩條手臂支起的方寸之間。
眼看那一身華貴的喜服就要被她□□的不成模樣,桂嫗忙上前,低聲道:“翁主可停手罷,若一會兒叫人瞧見你將喜服糟蹋成這般,被那故意的人聽去,豈不是要說你對燕侯心有不喜?”
凡是女郎,少年時多數在腦中描畫過本身將來夫郞的模樣。
想來,此人必是飲了很多,且聽這聲音,彷彿醉得不輕。
藺荀不置可否,隻擺了擺手,待人皆散去,緩緩向阿嫵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