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荀擺手,“我已無礙,無需費事。”
藺荀不覺得意道:“你放心罷,我夙來發言算話。”
他與她相背而臥,二人之間隔著遙遙的間隔。
阿嫵眼風自床掠過,身子微微生硬,遲疑很久,忽道,“可有……書房或是客室?”
他亦如此。
他的卑鄙,他本身由來清楚。
她雙手攥緊被褥,生硬著身子,狠狠閉眼,不得不向實際屈就。
藺荀迎上阿嫵警戒的目光,本來冷峻的臉上不由勾畫出一抹笑,他將手中的匕首用心在阿嫵麵前晃了晃。
阿嫵輕斂端倪,趕緊點頭,“絕無此意,實在因我睡覺素不誠懇安生,我怕會是以擾了燕侯安息。”
阿嫵半晌都未比及他答覆,不由微微抬首。
外人如何評斷,藺荀並不在乎。
近年他養精蓄銳,氣力深不成測,捲土重來,隻是遲早的事。
聞言,楚翁暴露一臉就知他會如此答覆的神采,轉勸阿嫵:“女君,你且好好勸勸君候,他雖身子安康,異於凡人,可這傷筋動骨的弊端,若不細心留意,隻恐今後會落下病根。”
阿嫵見他眸色幽深,心知不妙,下認識便要後退,誰知下一瞬便被他迅疾地鎖住了後腦,嬌小的身軀再次被他監禁。
阿嫵瞪大雙眼。
寥寥長夜,沉寂無聲,偶爾隻聞得幾聲紅燭嗶剝和低抑蟲鳴。
下一瞬,床榻一沉,藺荀便臥在了外側。
阿嫵正要辯駁,卻聽他又道:“怕甚麼,又不會傷你。”言罷,他走到到床踏邊上,用匕首將食指輕巧挑開一個小口,滴滴落下幾滴鮮血於元帕之上。
現在在這人間,另有誰能護她?
藺荀聞言眸光微深,不置可否。
……
卿本九天月,高高在上,受人瞻仰,一朝勢落,統統人都蠢蠢欲動,想趁機將之據為己有。
可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二人相顧無言之際,忽聞一陣傳報,楚翁帶人入內,身後的婢女手中盛放著一碗濃黑的藥汁。
劉巽,王邈都護不住的東西,從今今後便由他藺荀來護,隻能是他。
藺荀又近幾步,靠近床榻,“睡罷。”
“表兄……阿嫵哪點,哪點不如東鄉?為何你要棄我改組她?”她聲音斷斷續續,偶然乃至有些含混不清,可字字句句都透著無儘酸楚與難言的哀慟。
但此宴畢竟是盧太後打著二報酬賀燕侯新婚的燈號所設,函貼都已收回,且來的個個是朝中有頭有臉的人物。
藺荀掃了她一眼,揚眉輕笑,一言戳破她的心機,“倒是會說標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