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她二兄所為的確過分特彆,藺荀幾乎喪命,藺容要怪她也是無可厚非。但現在藺荀趁人之危,強娶於她……亦算不得君子之行。
藺荀右手胳膊的肌膚比之其他部位確要略深一些,特彆是手肘尖,另有些駭人的淤青紅腫尚未完整減退……
可她並不是。
經過昨夜之事, 她臨時還拿不準藺荀對她的態度。眼下有此機遇示好, 她天然要透露一番, 用心端著神采道:“夫主……他受了甚麼傷?”
隻是唏噓歸唏噓,她對她,並無憐憫憐憫之心。
藺容端看她半晌,又道:“然,此事已然疇昔,現在仲淵既然擇你為婦,我也彆無他話,以往之事,我們便不再究查。”
她內心毫無顛簸,彷彿冇聽明白她話中深意,隻安靜地等待下文。
阿嫵去得早,正廳還無人。
藺夫人現在掌管內宅大權,且為人倔強,很有些手腕。
他用心用了右手,跟著他抬頭喝藥的行動,廣大的袖袍層層堆積於手肘,暴露一大截胳膊。
阿嫵聽到他斷了手,神采不由變得更加難堪,這世上千債萬債,最難還的便是情麵債,她最怕便是虧欠旁人。
阿嫵俄然感到有些難堪,心下煩躁得緊。
阿嫵點頭,她曉得桂嫗這是在擔憂她一人會對付不了藺夫人,她道:“無妨,他不在,我也是要去的。”
但這些話她自不會向藺容言明,隻垂眸回道:“多謝長姊教誨。”她端茶的雙手已在空中懸了不久,手臂發酸,托盤有些微抖,但她麵上卻非常安閒。
默了半晌,阿嫵問他,“夫主身子有傷?”
且聽我藺荀對這位長姊甚是恭敬。
軒敞敞亮的室內鋪陳著葦草體例的地席,屋內空間極大,首坐設兩個雲雷紋紫檀坐榻,屋後嵌著一幅萬裡江山圖,蒼茫浩渺,氣勢澎湃。此時,主位前的漆木雲紋矮幾上已呈上了精美的糕點和一套藍底銀花的茶盞。
曉得疼人?
阿嫵依禮為藺容斟滿一杯新婦茶遞上。
藺容心中對阿嫵再是不喜,也需顧念藺荀的麵子,想起昨夜藺荀的話,她伸手接過阿嫵遞上的茶,麵色微緩了些,“我阿弟夙來疼人,你好好待他,光陰久了天然會曉得他的好。”
桂嫗道:“翁主,燕侯遲遲不歸,時候已近,你……”
阿嫵張了張口,未完的話隻能吞入喉中。
藺容言罷,目光掃視一週,又道:“為何隻要你一人?”
隻是……藺荀昨日抱她入府,用手桎梏她時,那雙手清楚矯捷得很,哪像個斷手之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