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蠻夷不蠻夷?前幾年比年戰亂,死了多少人?易子而食者比比皆是,亂世裡結成佳耦者更是數不堪數。便是那些自誇高貴的世家亦是如此。”藺容眼神俄然沉了下來,“以往提及此事,你不也冇辯駁,現在為何不肯了?”
“陛下。”太後眸底微沉,語有不讚。
但俗話說江山易,改賦性難移。
隻是可惜了,如許好的女郎,卻嫁了藺荀。
藺荀渾身僵住,長眉一橫,喝道:“過甚麼禮?!荒唐!”
以後,太後和魏帝又依仗著藺荀,才逐步收回了大魏失地。
盧太後道:“對了,邇來花圃裡桂花盛放,非常惱人,除了桂花外,此中另有好些珍品也接踵開了,阿嫵你好久未曾進宮,時候分開宴尚早,擺佈也是無事,無妨與哀家一道去賞賞花?”
少帝身側坐著氣度雍容,恣儀不凡的盧太後。
庾清垂眸,曉得他這是存了摸索之心,隻好點頭應是。
她凝睇藺荀半晌,而後重重歎了口氣,“罷了,我聽伯先言過娶她的利弊,既然娶她對你百利而無一害,現在你既然將她娶了返來,那我也便未幾說甚麼。今後你要如何待她,長姊也不會多問,隻是唯有一點……”
現在的她,似從淨水當中掃蕩過一番,洗去浮華,褪去了少時的暴躁矜嬌。
庾清的擔憂藺荀如何不知?
盧太後眸光微斂,握在膝上的手不由微緊,而後將視野移到阿嫵身上。
藺容終究忍無可忍,被他氣笑,不忍冷道:“與她無關?卻也是因她而起!”
少帝神情本原算是暢快,可見了藺荀入內後,神采立時拘束起來,眸光低垂,彷彿有些畏他。
“你若不該,那阿胭該如何辦?你乃阿胭的親叔父,她夙來靠近於你,早將你當作父親,你——”
劉矩的身子不算好, 四時都需服藥, 是以他比尋長年紀的少年瞧起來要肥胖很多,廣大富麗的袍服穿在他的身上不但不顯威儀,反倒因他肥胖的身板顯得有些鬆垮空蕩, 精力不佳的懨懨感。
劉矩昂首與盧太後對視一瞬,眉皺了皺眉複又道:“翁主若不嫌,也可……去瞧瞧。“
“是。”
他並不信盧太後有說動阿嫵的本領。
但近年來,跟著藺荀權勢愈盛,盧太後本來最大的倚仗垂垂也成了她現在最大的忌諱。
“伯先。”
阿嫵與藺荀並立,同向太後帝王施禮。
“阿姊!”
這般魯莽放肆,比之五年前又有何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