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肮臟物?竟也敢送!”盧太後壓抑已久的肝火終究沉不住,藉著這桂花酥糖發作起來。
盧太後唇角抖了抖,久久未開口。
見他不為所動,桂嫗彌補道:“陛下幼時極愛此物,不過……時候已久,當時陛下尚且年幼,也許已不記得了。”
盧三娘終究認識到了關鍵之地點,“燕侯……恕罪!妾,妾不該與翁主起了爭論,更不該上前……靠近於她,致她摔傷。”
阿嫵從他麵上窺出了他的諷刺,抿唇道:“今後……不會再做。”
阿嫵進宮之前便早有籌辦,她到處設防,謹慎謹慎,未料還是棋差一招,著了盧太後的道。
他將荷包翻開,裡頭還包著一個油紙包,待翻開油紙包,內裡幾塊金黃的酥糖便映入視線。
藺荀環顧一週,目光在盧太後身上微停了幾息,唇角扯開一調侃的笑,猶照本色的目光轉而緊緊釘在盧三娘身上,“你怕甚麼嗎?不過是阿嫵寫給我的情詩,瞧見便瞧見了,不過內室之樂,何必如此惶恐?”
藺荀沉著臉,目含扣問。
盧三孃的話被藺荀一個鋒利如鉤的眼刀給凍在了喉中。
聽到他話中森寒,盧三娘隻覺不寒而栗,手腳發軟,立時撲通一聲跪下,蒲伏告饒:“燕侯恕罪,妾,妾不過一時失手,同翁主玩耍時失了分寸,才導致翁主不慎顛仆。”
藺荀環顧一週,目光安閒場世人身上掠過,“我的人,豈容人欺?”
桂嫗暗自搖了點頭,語帶嗟歎,“翁主親手製的桂花酥糖。”
人有遠遠親疏,此乃無可厚非。
先前她滿心防備,覺得盧太後將她引走是要做甚麼手腳,誰知她甚麼也冇做,故此她便垂垂放下了一些防備,回到了花圃。
劉矩躲過一劫,她卻是以排了好一陣毒,療養了數月。
盧太後一把抓住他的手,緊緊扣住,無聲點頭。
猶記當年她伯父即位初時,各方人草率視眈眈,曾有一次有人慾對劉矩動手,打通了他貼身宮人,在他炊事裡放了毒。成果她先誤食,發作在他之前,誤打誤撞救了他一命。
她今早急騰騰的,便是為了倒騰這個?眼下盧太後與魏帝的態度,她莫非還不清楚?
不知不覺,阿嫵後背已泛出些細汗,聞盧三娘此言,不由微鬆口氣,然她的心還未完整放下,就覺手腕一緊,手被人強迫抬起,將掌往外翻了去。
阿嫵對上藺荀黑沉似水的神采,眼風自那方帕上掠過,心中忽有不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