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近年來,跟著藺荀權勢愈盛,盧太後本來最大的倚仗垂垂也成了她現在最大的忌諱。
說是太後,最多也隻是花信韶華。她眉眼本就生得張揚,在濃墨重彩,錦衣華服的妝點之下,更是將氣勢架得實足。
汝南陣勢關頭,扼南北之要,現在藺荀與阿嫵聯婚,便相稱於將那汝南歸入囊中,這必定不是盧太後所願的局麵。
盧太後點頭,對阿嫵道:“陛下這般孩子脾氣,讓你見笑了。”
庾清點頭,很不附和,“不怕一萬,隻怕萬一。若翁主真被太後說動,到時做出一些倒黴之事,隻怕——”
他不介懷藉此機遇,叫她好好認清一下現在的局勢。
少帝身側坐著氣度雍容,恣儀不凡的盧太後。
宦臣入內,表示藺荀時候差未幾了。
盧太後道:“對了,邇來花圃裡桂花盛放,非常惱人,除了桂花外,此中另有好些珍品也接踵開了,阿嫵你好久未曾進宮,時候分開宴尚早,擺佈也是無事,無妨與哀家一道去賞賞花?”
以後,太後和魏帝又依仗著藺荀,才逐步收回了大魏失地。
藺荀走後,盧太後喜盈盈道:“好久不見,阿嫵真是出落得愈發斑斕了。”
藺荀沉眸與他對視,目光冷酷,“我說了此事無礙,你無需擔憂。”但凡是個有腦筋的,都知置身現在般局勢之下,在盧太後與他之間該如何決定。倘若她真迷了雙眼,聽了盧太後妖言惑眾……
見盧太後俄然暴露這般神采,阿嫵心中漸生防備,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覆,“尚可。”
盧太後聞言一笑,目光更深,對勁地點點頭,“就連這性子也愈發沉穩了,若非你這張臉,隻怕哀家都快認不出你來了。”相由心生,少年的阿嫵意氣風發,行事嬌縱,故而端倪之間老是帶著耀目標張揚。
庾清的擔憂藺荀如何不知?
“眼下主上與夫人乾係尚且陌生,且夫人……又對主上諸多防備,此時放她在盧太後身邊,若她故意調撥,隻怕不當。”
“伯先。”
阿嫵之後果重孝在身擔擱了婚事,如本年近二九,年事已然不小。
盧太後點頭含笑,引著話題東拉西扯了又一陣。
“阿嫵,你也曉得,哀家與陛下現在的處境。”太後與她對視半晌,麵上俄然浮出些無法與慚愧之色,她語帶難堪,“之前的事並非我們不管,可哀家與陛下都有難處,並非成心棄你不顧。”
隻是可惜了,如許好的女郎,卻嫁了藺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