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樂吹吹打打,送親的步隊沿著城中的街衢走了一圈,花轎便抬到了夏家門口。喜娘扶著新娘下轎,圍觀的百姓收回一片喝采之聲。
思安如臨大敵,趕緊看向主子。
顧相權傾朝野,又兼為皇子師,深得皇上正視,誰不想湊趣一把?湊趣不到他本人,能湊趣上他兄長也是好的。
南邊早在五代期間,便不煩兵戈,百姓富庶,皇室南遷又帶來了北方大量的人丁和技術匠人,臨安很快再現了當年汴京的繁華。
端的是一副令百花失容的好邊幅。
熱烈的喜堂裡,夏謙的眼睛往四周看了一遍,不免絕望。
“奴婢下次必然重視。”思安頓時回道。
正堂前麵的五桌,除了坐著主家和遠親以外,其他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夏家買賣做得大,也攀交了很多官員,本日來道賀的人裡頭就有紹興府的知府宋雲寬。
當年金人以雷霆之勢霸占汴京,擄走二帝,當今皇上在應天府倉促即位,而後一起南逃。不料金兵窮追猛打,皇室一度避之海上。
宋雲寬進士出身,從政二十多年,一向政績平平。他在紹興府即將任滿三年,磨勘以後調任,眼下四周托人找乾係,想調進臨安的市舶司,剛有了點端倪。
可偌大的家業交到一個小女人手裡,韓氏如何能夠佩服?
崇明錯愕地張望四周:“方纔明顯還在的……”
“大郎結婚,你躲在這兒,是何意義?”韓氏單刀直入。
但是市舶司是多少人擠破頭都想出來的處所,正式的調任冇下來之前,他冇法放心。
就拿此次夏謙結婚的事來講,本來要席開五十桌,最後硬是給縮減到了三十幾桌。夏家還缺這點錢麼?清楚是這丫頭想要打壓二房。
那名喚六平的小廝大抵十四五歲,長得一副聰明的模樣。他衝思安哈腰賠不是,然後抬高聲音道:“女人,二夫人殺過來了!”
思安趕緊把茶杯遞疇昔,她喝了口,安靜地說道:“燙了。”
一群人走過正對門的磚雕影壁,便是敞闊的前院和安插喜慶的正堂。堂屋兩邊以遊廊圍成方形,各有耳房數間,格式龐大,紋飾富麗。
前兩年,夏家的家主在海上出了事,夏老夫人找算命先生測了一卦,這才舉家搬到了紹興府,一躍成為了本地首富。
剛好這時,一群人從廊下走了過來。
喜娘唱福,夏謙麻痹地跪下,周遭的喧鬨彷彿都與他無關。心中俄然升起一股打動,想要分開這裡,帶那小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