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望舒一向都睡得不沉,半昏半醒的狀況,大抵是身上的傷太疼了。小女人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聽得清,就是睜不開眼睛。
月光淡淡地照在頭頂,雖不甚敞亮,卻也溫和、溫馨。
“端過來。”
李氏也跟著站了起來,“這麼晚了,你要去那裡?”
新德育一驚:“甚麼?我如何冇傳聞……”
她招手扼守在門外的小丫頭叫了過來:“我這就歸去了,先不必奉告大哥,等客人走了再和他說。”
“是,奴婢這就去。”
“大少爺……”竹音恰時呈現在門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像是有話要說。
“如何不說話?”顧望舒看著她呆愣愣的,出聲提示……約莫是發過燒,聲音很粗礪,像砂紙磨過桌麵。
她從袖口處拿出帕子,謹慎翼翼的給他擦拭,“哥哥,四叔會好起來嗎?”
“雲玲,你去小廚房把我們帶來的燕窩熬上,待會四叔醒了,剛好能喝。”新荷轉頭交代道。
“有喪事?”男人看著老婆全程笑語嫣嫣,接過她遞過來的酒,喝了一口。
新明宣大笑:“好,就聽小祖宗的,去瞧四叔。”
“……四叔,你醒了?”
“篤篤”的拍門聲傳來,新荷隨便用袖子抹了把臉,轉頭便瞥見雲玲端著紅色漆盤站在門口。
“是,大蜜斯。”小丫頭福了福身。
“哥哥……”新荷拽著他的衣袖撒嬌。
“呼……”新荷長出了一口氣,方纔好險,差點就被哥哥趕跑了。
李氏氣得直頓腳,這都是哪跟哪兒呀,“大房的事他慌個甚麼勁,趕著像“狗吃紅薯皮似的”,話剛出口就“呸”了一聲,這比方也是不得當。
“那,你現在看也看過了……天氣都這麼晚了,我讓丫頭們把你送歸去好不好?”新明宣最是心疼這個mm,聲音都溫和了很多。
“就你嘴甜~”新明宣捏了捏她的小臉,又問:“吃晚膳了嗎?”
“望月閣”的李氏正奉侍夫君用餐,新德育在布匹鋪子裡措置些瑣事,就返來晚了些。
“是,大蜜斯。”虎子施禮後,退下了。
“我去找大哥,早晨不過來了,歇在書房。”
新荷想笑一下的,嘴一抿,眼淚卻“劈裡啪啦”地落了下來。她是真的驚駭因為本身的原因害死了顧望舒,害死了阿誰宿世繁華無窮的內閣首輔。
主仆二人奉侍著顧望舒把粥喝了,又把外邊守著的小廝叫出去,吃了一碗藥。
“為甚麼?”
新荷“嗯”了一聲,嗓音軟嚅:“哥哥,我們去看四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