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藍蜜斯來訪,沈擇青稍後便病了一場,太醫來診治也隻是說頭痛症發作,如是躺了一日,醒來時他說他甚麼都記得了。
穆荑隻能裝在甚麼事也冇產生,嚮明遠侯道明來意。
沈擇青握了穆荑的手,“她隻是胡言亂語,藍蜜斯莫聽她胡說,娶她是沈某誌願的,此生當代沈某隻愛靜女為妻,對不起,藍蜜斯請懲罰沈某吧!”
但是沉默已久的藍蜜斯終究再度開口,語氣還是清冷無波:“好,府上虧欠吳王世子的恩德定然償還,但是他欠我的任務,本蜜斯也是不管如何都要催討的。本蜜斯心中已稀有……”她看著沈擇青,斑斕的雙眸像胡蝶的翅膀,瑰麗燦爛,奪目生輝,她俄然把劍扔到沈擇青身前,“你自行砍斷一條臂膀,並挑斷左腿筋骨,我便諒解你的背棄婚約傷我毀容,令我畢生不能嫁娶!”
當年東吳一役,吳王敗北,他的母親把他扔到井裡,讓他等待明遠侯來尋。年幼的他並未清楚戰役環境,也是滿懷等候地蹲在枯井裡守著,一日複一日,但是守了七八天還是不見有人尋,水乾糧絕,他餓得隻能從井裡爬出尋食,卻聽聞路人傳言母親口中的藍叔叔倒是殛斃他父親的仇敵,明遠侯追殺吳王至烏江,逼東吳王自刎。他滿心絕望、驚駭,再也不敢等待,如此流浪了數年,直至七年前,他行到洛州,被明遠侯之女藍顏玉蜜斯的暗看望到了,又把他接回永安城,可惜他恨明遠侯入骨,對青梅竹馬的藍蜜斯亦無好感,便錯手傷了她。
穆荑驚奇於晉王在此,她已經一個多月未見晉王了,沈擇青之事她理應謝他,可也不知如何上門,便一向擱置,現在見她想起當日的辯論,他又這般幫她,她反而有些難堪。
穆荑向來不是慈悲心腸、以德抱怨之人,就算之前是,現在也不是,一事算一事,一碼歸一碼,現在藍蜜斯向沈擇青討回了虧欠的任務,她也有來由嚮明遠侯府上討回他們虧欠她夫婿的恩典,不止恩典,另有道義。
管家愣了一下,眨了眨眼,表示不解。
穆荑說完了,一片沉寂,明遠侯終究忍不住上前:“顏玉!”
穆荑坐著馬車固然已經跑得極快,可畢竟不如沈擇青的千裡馬緩慢敏捷,等她趕至明遠侯府上時沈擇青已經出來了,她隻得命保衛通報求訪。
現在憶起,沈擇青深深煩惱。“當時幼年氣盛,隻顧忌本身的仇恨,卻未多想藍蜜斯的安危,乃至錯手打傷了她,現在變成大錯,不知如何彌補!”醒來後沈擇青如是肉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