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畢,沈擇青抱著虛軟的穆荑回到西配房屋的床上,穆荑還是不甘心腸隔開他的手問:“你不是說你的手臂受傷了麼?”

此時沈擇青剛擦好了藥在房中看兵法,穆荑招管家來扣問府中事件。或許是擔負掌事姑姑擔得久了的弊端,穆荑看到後院瑣事就想要親身管一管,事無大小,總要內心有底才放心。是以管家與她坐在天井的石桌上說了好久才說清楚府中的環境,包含從仆雜役人數,各個院平分派環境,府中吃穿用度,每月常例支出等等。過後穆荑還給管家提了幾點定見,針對陳弊之事做了很多改良。

“比起吃東西我更想吃你,娘子秀色可餐,為夫隔了一月多未能吃上,先讓為夫大快朵頤吧!”

穆荑跟從沈擇青到屋中,抬手解開他頸下披風的絲繩,脫下披風抖了抖風雪,扔到屏風上,又伸手替他脫下狐皮夾襖,退下陳舊的囚衣。

他握了穆荑的手道:“若遭逼問,必定受些皮肉之苦,然比起軍中兵戈還是好上很多,不礙事,養一養就好了。”

沈擇青看那項圈,麵龐倒是非常安靜,乃至迷惑不解。

穆荑搖點頭輕聲回:“是管家的主張。”她未曾奉告她這一月多都在晉王府中度過。

“叫夫君!”沈擇青低聲要求。

穆荑見他裡衣不整地抱著她,她一昂首便對上他孔殷且熱烈的眼,魂似被勾了去,低低地喚:“夫君……”

藍蜜斯悄悄地望著他,無認識掃了穆荑一眼,便低頭微微抬手,陪侍的粉衣奴婢捧來幾小匣子翻開,第一個黃緞之頭擺著一隻人蔘。穆荑瞧那人蔘已經長成人形,可見都成精了,必定是極品。其他匣子上另有鹿茸、冬蟲夏草等寶貴補藥,看品相皆不俗。

她目光掃了掃穆荑,那目光安靜得反而像是埋冇了甚麼,又望向沈擇青持續說道,“厥後家母滯留東吳養病,臣女年幼也不宜遠行,便與家母在東吳呆了三年。直削藩戰役發作前半年,家父早已聞聲知會東吳王,可東吳王還是執意放走家母及臣女。家父感其誠,便與東吳王訂下姻親,願結兩姓之好。可惜世事難料……”

她看沈擇青肩上有些鞭傷,心疼不已,長指帶著水珠悄悄撫過,“你在獄中,他們很難堪你麼?”

沈擇青把她拉到前麵捧著她的頭親了一下:“娘子是讓為夫一向泡在水裡麼?”

藍蜜斯眉頭輕蹙,麵龐鬱結,“厥後家父追逐東吳王至烏江,本已備好船隻籌算放了他,可東吳王揮刀自刎,臨終前拜托家父斥逐東吳兵士,不降一兵一卒,並托孤世子。家父依言遵循,可如何也尋不到吳王世子……母親說,臣女回永安城之前,親手解了項圈上金燕子贈與吳王世子,願多年後相見仍可相認。戰役停歇五年後,臣女依著金燕找到了吳王世子,可惜世子並不相認,還說臣女乃是仇敵之女,您當時錯手打傷了臣女,厥後又逃得無影無蹤,現在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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