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沈府,請了醫者問診,又重新包紮傷口以後,穆荑才緩過氣來。她看了看四周,不是她熟諳的宅院,鎮靜欲起。沈擇青以手壓著她的肩:“大蜜斯傷口未好,不宜多動,還是先安息吧!”說著,坐到床邊,以乾巾擦了擦她額間的汗。
穆荑覺此行動有些含混,彆了頭,停頓一下,心下不安道:“沈將軍,這是在哪兒?”
一套槍法未舞畢,管家俄然來通報,晉王來了。
“大蜜斯不必管這些事,那位夫人既是晉王府的人,自會有侍從護送她歸去。再則您是因為陛下而受傷的,儘管把傷養好纔是要緊,今後沈某再送您歸去,不消過於操心晉王府的事。”
穆荑又如何曉得,沈擇青之以是竄改也都是因為她,她當年席地而坐的那番話令他醍醐灌頂,再艱苦的光陰也可苦中作樂,是以行軍中再艱钜,想到她他就有了信心。
穆荑點頭:“可。”
“但是,若王爺問起話……”穆荑又要起來。
穆荑攔住他:“將軍彆……彆指責夫人,我隻是個奴婢……”
“大蜜斯,要不我舞一套槍法給你看看?”沈擇青發起。
“難怪如此,穆將軍常說穆家槍法大開大闔,需在高山練就更好。他說大漠有一座瑪瑙山非常獨特,會按照不應時節變更色彩,如同瑪瑙一樣色采斑斕。他常常在瑪瑙高低練槍法,與將士載歌喝酒,日子非常舒暢。待我去之時,也見到了瑪瑙上,的確是一個非常標緻的處所,淩晨朝陽初升它是金色的,日懸中天,山上的火鳳凰被昭照得火紅一片,又是豔紅色的,待到日落西山朝霞滿天之時,它又是霞紅色的,山上的風景還會按照季候變更色彩,幾近每次去都能看得分歧的氣象,我也常在那山腳下練習槍法,有如神助。”
沈擇青把小良救起後,小良雖未受著傷,可也一身灰,本來都雅的花衣裳皆被灰塵糊花了,臉麵更是不能看,頭髮還亂了幾縷。小良由此感到委曲,再看看穆荑,卻發明穆荑身為一個奴婢全然無恙站在上方,乃至灰塵也不沾一片,不由得大怒,指著沈擇青道:“你是誰,也不看看我是誰,如何先去救一個奴婢,讓本夫人摔下去了,你曉得我是誰嗎?的確是冇有眼力見的東西,臭主子!”
但是她是穆大將軍的女兒,穆大將軍如此忠良一身傲骨,當年薄氏掌權,儘忠先帝的臣子或攀附或沉默,唯獨他違逆薄氏帶著三皇子出逃,終究惹來殺身之禍,可到穆大蜜斯身上卻養出了上善若水的性子?沈擇青並未指責穆荑半分,隻是實在心疼,按理說當年她投奔晉王,晉王是她父親的承恩之人,更是她青梅竹馬的火伴,該當好好善待纔是,如何多年後卻讓她淪落為奴,乃至磨平性子,勉強責備完整忘了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