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心想,甚麼好東西,還要請她過眼?就見江素心從袖裡拿出一個香囊,口向下扣著桌上的梨木盤子,倒出個渾圓的小球來。
“那你來所為何事?難不成給三娘看嫁奩票據,她感覺不對勁,讓你瞧了神采?”倒是能夠的。湊出來的八十抬,每抬才放滿一半,且東西滿是府庫裡冇人要的陳年舊物,折算下來,三千兩銀子都不到。至於甚麼鋪子莊子,她一個都冇給。傳聞老爺給了兩處,不過她內心有分曉,那都是裘家傳下來的祖業,早已經荒廢了。換作是她,不鬨纔怪。
因而,她沉著下來,對張氏說道,“太太,依我看,先彆轟動艾蓮。萬一她肚裡的孩子是相公的,打掉豈不成惜?不如先問問五弟。他不是想讓您討白荷嗎?您就借這個投石問路。並且五弟孝敬,您問的,不會不照實相告。”
但這話,江素心當然不會對婆婆說,隻笑了笑算是應和。
張氏當然更是不信,“你不消勸我。這如果倒過來,申明兒與五房裡的丫頭私通,有憑有據,我也不會信。恰好正兒,我一貫當他年青不懂事,歸正能和他耍一塊兒的丫頭也不是甚麼端莊的,就隨他在園子裡混鬨。艾蓮這個小蹄子,我雖寵她,她那點小聰明我卻看得透。明兒不進她的房,她必然想要有個依托。母憑子貴,自古行得通。以她的本領,要勾搭正兒易如反掌。隻是我還真冇想到她敢想還敢做。她雖隻是個收房,與明兒劃一伉儷。和正兒通姦,就是亂了倫常。若真是如此――”
小球,金色的,鏤空雕紋,中間有一顆開過光的檀香佛珠。小球下繫著湖藍的絲線穗子,頭吊頸一根雙蛇絞繩金鍊子。
“若真如此,艾蓮肚子裡的孩子就留不得了,另有……”張氏冇把話說完,隻是目光森寒,毫不顧恤。
“她該不會打甚麼主張吧?”張氏雖對江素心有些不悅,但畢竟是她信賴的兒媳。
看得江素心不敢躊躇,說道,“在艾蓮的房裡。她今早不太舒暢,我去瞧瞧她,坐在堂屋裡,俄然就從房梁上掉下來這個香囊。香囊冇繫緊,金球滾了出來。不止我一個瞥見,丫頭們都睜大了眼。不過我已經叮囑過她們,叫她們彆胡說話。這金球,我確切在五弟那兒見過,卻怕錯看了,是以過來太太這兒問一問。”
張氏之以是那麼熟諳,因為這個金球是她親身為裘五買的本命年生辰禮品,保安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