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如小暖所料,第二日圓通帶著莫名和金竭入宮後,在滿殿持戈帶刀的大內侍衛麵前,熙寧帝的臉冷得短長。待金竭叩首請罪後,熙寧帝冷冷地說他是該認罪,便讓人將他拿下,送入大理寺定罪。
圓通嚇到了,撩僧袍跪在地上,“圓通乃帶罪之身,萬歲不究查小僧的罪惡,小僧已萬分戴德了。圓通何德何能,實擔不起您的封賜。”
三爺未直接答是或否,而是非常鬆散地闡發道,“臣弟感覺,此事不成從一而論。小暖能將南山坳打理好,與她擇人恰當有關,也與她身份充足高,可震懾南山坳的墨客和商賈有關。南山坳之於九州以內,連彈丸之地都算不上,將南山坳之法推而廣之,仍需慎之再慎。”
圓通摸著腦袋,“九清……晟王妃,小僧感覺這封號與宅院,好似夢中花水中月,虛幻得很。”
將敬國公留在南山坳,便是要他牽頭辦胥吏改製的大事。深諳朝堂奇妙的敬國公李奚然情願出這個風頭,三爺和小暖何樂而不為?
“哈哈哈――”熙寧帝被圓通這一番話,嘉獎得心花怒放。
站在熙寧帝邊上的德喜也跟著笑,這小和尚真是入了萬歲的眼了。見慣罪過的德喜也少見如此潔淨的人,誰不肯意跟如許的人相處呢。吃點虧他不在乎,你待他好他戴德戴德。
熙寧帝感興趣地問,“這些羽士可得長生?”
莫名滿不在乎,“師弟放心,他死不了,在大理寺吃些苦頭,幾個月就出來了。師弟,我們去看宅子啊?”
圓通風俗性地撓了撓頭,笑容潔淨而開闊,“小僧尚不曉得,順其自但是行之,遇山翻山,遇水渡水。”
不管是不是,圓通都是柴家人,有了這番設法,熙寧帝看著圓通更加紮眼了,“你自小便在永福寺長大,要不要搬回永福寺住?”
熙寧帝含笑道,“你乃皇室宗親,現在出家封郡王,乃是理所該當。先帝懲戒你父時,你尚未出世;柴嚴亭為惡時,你在佛堂誦經;賀藍挾假圓通行兵變時,你在外洋修道。他們的罪,與你無關。”
這小和尚說話間又帶著幾分道家的蕭灑,如何讓熙寧帝感覺這麼舒坦呢。熙寧帝俄然有點明白,為何柴嚴亭不將圓通拉入情仇恩仇中了。
新政推行,必然影響深遠,三爺不肯讓小暖揹負這譭譽參半的新政提出者之名,小暖也不想摻雜這些事,她隻想痛痛快快地贏利。
小暖含笑點頭,心說圓通這心放下來的太早了。熙寧帝待圓通馴良,一是因為圓通的身份敏感,他善待圓通可得天下人獎飾;二是圓通這潔淨又純粹的模樣,非常合熙寧帝的胃口,以是他饒了圓通後,纔會有所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