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舞台活力了,清了清嗓子,正欲喝斥幾句,視野卻俄然凝固,他發明這裡既不是他醉倒之前的船艙,亦不是常日裡縱歌歡娛的樂坊,更不是他辦公憩息的縣府偏堂,而是一座帳篷。某為安在帳篷裡?明天醉酒以後到底產生了甚麼?澹台舞陽正感迷惑時,耳畔俄然傳來陣陣鼓號之聲,還模糊能聽到人喊馬嘶聲。澹台舞陽雖是文官,但插手過鷹揚府的夏季軍訓,對軍隊鼓號聲非常熟諳,頓時便發覺到帳外有軍隊存在。
有掾屬奉告他,有一支鷹揚府軍隊到了。澹台少府醉眼惺忪,覺得天上有隻鷹,便揮動動手臂說,將鷹射下,做成甘旨好菜。
澹台舞陽終究復甦了,醒來後第一眼便瞥見僚屬們圍在四周,一個個如喪考妣,像死了人普通,忍不住便有氣有力地哼了一聲,“幾時了?”
“某和你們為安在此?”澹台舞陽指了指帳篷,再次詰問。
“叔父可有對策?”段綸問道。
“少府,大難臨頭了。”主薄苦歎,絕望至極,“反賊,他們都是反賊,他們攻占了縣城。少府,我們完了,我們性命不保了。”
俄然有一天,山城的安好被一支倉促而來的軍隊突破了,就如一塊石頭扔進了安靜湖泊,蕩起了層層波紋。
段文操目露賞識之色,點頭讚道,“二郎思慮緊密,看來已經猜到了張須陀的真正企圖。”說著他拿起張須陀的手劄悄悄搖了幾下,“此人在楚國公帳下向以勇略聞名,本日一見,公然不假。這個連環計用的好。”
“叔父莫非想操縱齊人的乾係?”
顓臾人不曉得本身的縣令,隻熟諳澹台少府,而澹台少府醉心於山川之樂,隻顧本身清閒安閒,不問塵寰俗事,不經意間,官民之間便暗合了“道法天然”之法則,山城一片安好、調和,如世外桃源般得意其樂,其樂融融。
這恰是吃早餐的時候,澹台舞陽頓時精力一振,搖搖擺晃地坐了起來,“上酒。”
帳簾翻開,陽燦爛目,澹台舞陽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再展開時,映入視線的霍然是一杆頂風招展的大纛,但那不是大隋王國的赤紅大纛,也不是衛府軍的黃色大纛,而是一麵玄色大纛,纛旗正中,一個紅色虎頭正伸開血盆大口,仰天吼怒。
假少府帶著幾個真掾屬,備了一車禮品,倉促出城相迎。
假少府劈麵前這位白髮將軍和這支軍隊一無所知,但他也偶然刺探,隻想儘快完成這些禮節,然後便把這個從天而降的大費事恭送而走。假少府看到李風雲態度很客氣,膽量也大了些,極儘恭維之能事,成果一時嘴快,竟聘請李風雲進城歇息,趁便嚐嚐蒙山的極品山珍。這不過是客氣話,哪料李風雲竟點頭點頭,一口答允了,“如此便叨擾少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