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沙船如果有點小弊端，俺們本身就修了，怕就怕遇上風暴、停頓甚麼的，壞了帆或是船板破壞，那就得進船廠補綴了，”葛驃說道，“俺們大明這邊，普通都在威海衛成山衛修；朝鮮那邊多數在濟物浦（螃蟹注：明天的仁川）；倭國就是長崎了，平戶倒是也能去，可那兒還是偏了點兒……”
山東本地以及朝鮮本地，海盜較少，風暴也未幾，算是比較安然；傷害最大的，是倭國遠洋。
“娘，你如何了？”楚凡邊問邊湊上前去，細心一看，張氏眼圈發烏，雙目赤紅。
伸手試了試張氏的額頭，燙得嚇人，他扭頭問楚芹，“姐，娘如許多長時候了？”
“太貴了……算啦，還是照方劑給我抓吧。”楚凡想了想說道。
葛驃來了後，坐在凳子上對楚凡侃侃而談——他明天穿得很周正，可那一臉的大鬍子讓他倍顯衰老，如何看都不像個三十四歲的人。
“俺冇大礙，就是身上軟得很……你該忙就忙你的去，彆遲誤了事。”張氏衰弱地看著他，說話有些喘。
“少爺，海上反而花不了多少銀子！”
小院裡早已打掃的乾清乾淨，滿院的落葉不翼而飛，青磚鋪就的空中用水洗得白生生的；灶台更是擦拭得乾清乾淨，鐵鍋刷得鋥亮——張氏是個見不得肮臟的人，這些天帶著楚芹閒茶她們就冇停過。
那些福建廣東海商，以及紅毛鬼——葡萄牙人和荷蘭人——在長崎港內裡是販子，出了海就是海盜，殺人越貨司空見慣；倭國遠洋風波也大，一個不謹慎就是船翻人亡的了局。
“少爺，”他正算著呢，閒茶那俏生生的身影呈現在了門口，“你忙完了嗎？去看看太太吧。”
“五天。”葛驃想了想說道。
“這是甚麼？”楚凡獵奇地看他翻開，一股嗆人的尿騷味兒撲鼻而來。
葛驃走後，楚凡翻著記滿數字的本子策畫著，海上飛行、公關寒暄這一塊，如何也得一千兩銀子。
“咳咳，葛叔，進哪兒？”楚凡從速打斷他，不然不知他又要切題多遠了。
進城直奔登州最大的藥鋪“濟世堂”，把方劑交個了藥鋪伴計。
楚凡靠近了，盯著這塊黑褐色的藥磚看了好一會兒，他感覺這個阿扁非常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另有一筆用度，俺卻不曉得是多少，”葛驃像是想起了甚麼，停下往煙鍋裡裝菸絲的手，抬頭想了想說道，“當初都是老爺親身辦的，俺陪他去過兩次，走到門口就不讓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