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雲:‘行百裡者半於九十’,此言末路之難。今大王皆有驕色,以臣之心觀之,天下之事,依世主之心,非楚受兵,必秦也。何故知其然也?秦人援魏以拒楚,楚人援韓以拒秦,四國之兵敵,而未能複戰也。齊、宋在繩墨以外覺得權,故曰:先得齊、宋者伐秦。秦先得齊、宋,則韓氏鑠;韓氏鑠,則楚孤而受兵也;楚先得齊,則魏氏鑠,魏氏鑠,則秦孤而受兵矣。若隨此計而行之,則兩國者必為天下笑矣。”
樓約秦、魏,魏太子為質,紛強欲敗之。謂太後曰:“國與還者也。敗秦而利魏,魏必負之,負秦之日,太子為糞矣。”太後坐王而泣。王因疑於太子,令之留於酸棗。樓子患之。
秦王與中期爭辯,不堪。秦王大怒,中期徐行而去。或為中期說秦王曰:“悍人也中期,適遇明君故也,曏者遇桀、紂,必殺之矣。”秦王因不罪。
謂秦王
昭衍為周之梁,樓子告之。昭衍見梁王,梁王曰:“何聞?”曰:“聞秦且伐魏。”王曰:“為期與我約矣。”曰:“秦疑於王之約,以太子之留酸棗而不之秦。秦王之計曰:‘魏不與我約,必攻我。我與其處而待之見攻,不如先伐之。’以秦強折節而下與國,臣恐其害於東周。”
獻則謂公孫消曰:“公,大臣之尊者也,數伐有功。以是不為相者,太後不善公也。辛戎者,太後之所親也,今亡於楚,在東周。公何不以秦、楚之重,資而相之於周乎?楚必便之矣。是辛戎有秦、楚之重,太後必悅公,公相必矣。”
王曰:“子監門子,梁之悍賊,趙之逐臣。”姚賈曰:“太公望齊之逐夫,朝歌之廢屠,子良之逐臣,棘津之讎不庸,文王用之而王。管仲其鄙人之賈人也,南陽之弊幽,魯之免囚,桓公用之而伯。百裡奚虞之乞人,傳賣以五羊之皮,穆公相之而朝西戎。文公用中山盜,而勝於城濮。此四士者,皆有詬醜,大誹天下,明主用之,知其可與建功。使若卞隨、務光、申徒狄,人主豈得其用哉?故明主不取其汙,不聽其非,察其為己用。故能夠存社稷者,雖有外誹者不聽,雖有高世之名無天涯之功者不賞。是以群臣莫敢以虛慾望於上。”
文信侯出走,與司空馬之趙,趙覺得守相,秦下甲而攻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