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令人問之曰:“子非周人,而自謂非客,何也?”對曰:“臣少而誦《詩》,《詩》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今周君天下,則我天子之臣,而又為客哉?故曰‘仆人’。”君乃使吏出之。
杜赫欲重景翠於周,謂周君曰:“君之國小,儘君子重寶珠玉以事諸侯,不成不察也。譬之如籌措者,張於無鳥之所,則整天無所得矣;張於多鳥處,則又駭鳥矣。必張於有鳥無鳥之際,然後能多得鳥矣。今君將施於大人,大人輕君;施於小人,小人無能夠求,又費財焉。君必施於今之窮士不必且為大人者,故能得欲矣。”
公若欲為太子,因令人謂相國禦展子弞夫空曰:“王類欲令若為之,此健士也,居中不便於相國。”相國令之為太子。
乃往見西周之君曰:“君之謀過矣!今不下水,以是富東周也。今其民皆種麥,無他種矣。君若欲害之,不若一為下水,以病其所種。下水,東周必複種稻;種稻而複奪之。如果,則東周之民可令一仰西周而受命於君矣。”西周君曰:“善。”遂下水。蘇子亦得兩國之金也。
石行秦謂大梁造
杜赫欲重景翠於周
蘇厲為周最謂蘇秦曰:“君不如令王聽最以地合於魏,趙故必怒,合於齊。是君以合齊與強楚。吏產子君,若欲因最之事,則合齊者,君也;割地者,最也。”
東周欲為稻,西周不下水,東周患之。蘇子謂東周君曰:“臣請使西周下水可乎?”
謂薛公曰:“周最於齊王也而逐之,聽祝弗、相呂禮者,欲取秦;秦、齊合,弗與禮重矣。有周齊,秦必輕君。君弗如急北兵趨趙以秦、魏,收周最覺得後行,且反齊王之信,又禁天下之率。齊無秦,天下果,弗必走,齊王誰與為其國?”
顏率至齊,謂齊王曰:“周賴大國之義,得君臣父子相保也,願獻九鼎。不識大國何途之從而致之齊?”齊王曰:“寡人將寄徑於梁。”顏率曰:“不成。夫梁之君臣欲得九鼎,謀之暉台之下,少海之上,其日久矣,鼎入梁,必不出。”齊王曰:“寡人將寄徑於楚。”對曰:“不成。楚之君臣欲得九鼎,謀之於葉庭當中,其日久矣。若入楚,鼎必不出。”王曰:“寡人終何途之從而致之齊?”顏率曰:“弊邑固竊為大王患之。夫鼎者,非效醯壺醬甶耳,可懷甶挾挈乃至齊者,非效鳥集烏飛、兔興馬逝,灕然止於齊者。昔周之伐殷,得九鼎,凡一鼎而九萬人挽之,九九八十一萬人,士卒師徒東西被具,以是備者稱此。今大王縱有其人,何途之從而出?,臣竊為大王私憂之。”齊王曰:“子之數來者,猶無與耳。”顏率曰:“不敢欺大國,疾定所從出,弊邑遷鼎以待命。”齊王乃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