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對於北邊花船區的熱烈喧嘩來講,南邊無疑冷落很多。年關已近,在外流落辛苦了一年的買賣人多數已回家團聚,已少有人會冒著酷寒外出運貨做買賣了,並且現在又是夜晚,是以南邊的一大片水域獨一十數條大船悄悄地泊靠在岸邊。也有些商船仍然在往岸上卸貨,十幾個船埠雜工懶洋洋地揹著沉重的貨箱一步一步跨過跳板,慢吞吞地向岸上挪動,走上幾步便停下來歇一下,昂首望望北邊的熱烈,眼中閃現出一種戀慕的神情,很快又低下頭去,持續艱苦的勞作。
溫師仲腳步一頓,轉頭冷冷地望了孟老三一眼,道:“我說過,隻要你供出誰是幕後主使,我就不會究查。如何,你覺得我溫師仲是個說話不算話的人嗎?”
南邊的冷僻和北邊的喧嘩構成了全部船埠的風景,彷彿是兩個分歧的天下被上天之手生硬地揉和在一起,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受。
楊四微微一笑道:“家主不消對我解釋,我明白的。實在我早就在思疑了,如果家主冇有必然的氣力,又如何能夠穩穩節製長江水運體係數十年?”說是這麼說,實際上楊四早已在肚裡罵了溫師仲無數遍了。
那人抬開端驚駭道:“不要,不要再殺了。我說……我都說出來。要我殺大少爺的是……是……是二少爺!我說的是實話,是二少爺教唆我這麼做的!那天,我打賭輸了很多,欠了一屁股的債。為了還錢,我從府裡偷拿了幾張書畫,籌辦拿出去賣錢,卻剛好被二少爺撞見。他威脅我說要送我去官府下獄,因而我就求他放了我。他便拿出一包藥給我,要我將這包藥下在大少爺的茶水裡。我當然不敢,但是二少爺說這包藥不過是讓大少爺神態含混的藥,冇甚麼大害。他還拿出一百兩銀票給我,要我去還賭債。我一時胡塗,便承諾了他……我真的不曉得這包藥是有毒的,如果曉得,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這麼做……老爺,我說的都是實話,求求你不要再殺人了,要殺就殺我吧,跟他們冇有乾係……求求你,不要再殺人了……”
楊四憐憫地看了溫師仲一眼,卻發明他驀地間彷彿衰老了很多,深鎖的眉際之下,臉白如紙木無神采,誰也不知他究竟在想甚麼。
溫師仲回過甚來,見楊四望著長青消逝不見的方向暴露一副如有所思的神態,不由為莫非:“先生莫要怪我一向藏私,這『隱龍』是我多年的心血地點,我一向將他們雪藏為的就是能夠對付現在這類岌岌可危的情勢……詳細的景象,我等會兒再和你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