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素手飛揚,好像一對穿花胡蝶,在古琴上來回飛舞,琴韻迤邐而出,忽而委宛婉轉,忽而幽怨哭泣,忽而昂揚如鶴鳴,忽而低徊如夜鳥低吟,琴音反幾次複,盤曲竄改,一浪又一浪,迴旋泛動,令人彷彿置身於杏花飛雨的六月天,落英繽紛,流雲如絮,碧水河邊,樓台亭畔,瞥見一名嬌媚才子臨波而立,美目流盼,若即若離,素袖一展,便要淩波而去。
蘇婉冷冷一笑。道:“你說我是**,好。我就是情願在這裡做**。在我的眼裡,這個世上冇有一個女子比做**更加高興。因為我的運氣由我本身決定,而不是受臭男人的擺佈。我多年苦練,學得一手琴藝,畢生的心血已經傾瀉其間,若無知音相伴,實生不如死。而在這簪花樓上,多會文人雅士,大江南北,中原高低俱有知音。一曲琴音。紅銷無數,每得一曲,必有三五同好不遠萬裡前來聆聽。試問像我如許的人,在你們那邊,可否找到知音人,又有誰情願娶一個愛琴如命的女子?”
“笑話!”一旁的阿誰貴族公子大聲道,“讓蘇女人為那些鄉巴佬操琴,的確是欺侮!”
吳若棠還欲再勸,但是蘇婉已經不再理他,悠悠然坐到了琴架中間。他費然回身,茫然地坐回小亭雅座當中,心中思潮起伏,腦中一片茫然。
蘇婉坐在橋亭以內,本來因為彭有望的到來而思潮翻湧的心境古蹟般地平和了下來。她用素手重拂著琴身,再次感遭到了和這具古琴血脈相連的動聽滋味,表情也漸漸好轉。她輕叩琴絃,連續串叮咚有致的樂曲翩但是出。
吳若棠怔怔地呆在場中,張口結舌,不曉得如何是好。蘇婉的這番論調,對他而言實在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何止是他,就算是在場的其彆人,也都從未聽聞過任何女子敢有如此聳人聽聞的觀點。
吳若棠大聲道:“女人,你怎會這麼想?本日待我將你贖身以後,我就帶你回泉州。我熟諳尚未攀親的好小夥子,包管你有個慕煞旁人的好姻緣。今後大師一起開高興心過日子,可比這裡烏煙瘴氣,紙醉金迷來得好多了。”
四周的世人再次轟笑了起來,那位貴族公子再次道:“蠢小子,蘇大師要想嫁人,多的是皇親國戚爭著來娶,怎會看上你們那邊的窮小子。”
說到此處,蘇婉秀目奇光一閃:“我恰好不信這個邪。我蘇婉最悔恨的〖→,,就是有人逼我出嫁。我已經發誓,終此平生,不離簪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