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啥?我一愣,覺得耳朵聽錯了,忙問:“讓大錘本身出來?他出來乾啥?”
“不該問的彆問。”三麻子粗聲道。
我忙縐了個來由,從兜裡摸出兩塊大洋,要她佈施下餬口,然後惶惑地逃出了屋。
屋內,暗淡的火油燈光下,炕上並排著兩具屍身,我驚慌地看到,挨著酒鬼丈夫躺著的阿誰女人,瞪眼張嘴,舌頭伸出老長,麵色青紫地直直看著屋脊。
那女人彷彿遊移了一下,道:“是來要債的嗎,俺家那死鬼死了……”
三麻子驀地貫穿過來,長長地“哦”了一聲,半天冇說話,似在想苦衷。
“郭子,彆難受了,三爺也是冇體例,”三麻子獨腿站在我身邊,用手摸了下我的頭,“她不死,咱的死。一命保兩命,算是積她下輩子的福吧。”
我剛要找來由推讓,大錘卻搶先道:“好,三爺,我揹著你。”
我鼻子一酸,哽嚥了。
話落,內裡有了動靜,一個女人問道:“誰呀?”
炕頭裡坐著阿誰乾癟的女人,彷彿正在犯困,見我出去,驚奇地張大了嘴:“你?”
我真是個災星啊。四歲娘死,六歲爹冇,七歲跟著瞎子大爺要飯,不到半年他也死了,在王大鬍子野生馬,他大老婆又完了,本來和“閻王婆”日搗的好好的,成果兩口兒都死光,另有阿誰暗娼、酒鬼、酒鬼的女人。
我不曉得那女人一旦‘重生’,會不會進犯我,因為是我直接導致了她的滅亡
大錘說那就行。
我腦袋轟地一炸,驚得幾乎栽倒,我娘,三麻子這是瘋了嗎?咋能說出這話?
我內心咕咚一下,似有某種擺脫,悄悄舒了口氣。
我的俄然到來,令她有些不測,四下瞅瞅,約莫上麵冇東西可坐,便讓我挨著她這邊的炕沿坐了。
已經到了這個境地了,不進也的進了,我隻好鼓起膽量,沉了口氣,吃緊跟了出來。
夜色如墨,六合一片渾沌,唯有那茅草屋裡透出一絲微小的亮光。而那邊麵,此時正躺著一具屍身。
屋裡冇有應對,也冇任何動靜,一片死寂。
我忙把頭轉到三麻子身上。見他那半截腿一抬,坐到了炕沿上,手就朝褲腰裡摸索。
我靠,還去呀,萬一那女人再提那暗娼的事,咋辦?
大錘忍不住問道:“三爺,大哥,咱現在該乾啥?”
“她……太不幸了……”我忍不住又哀號了一聲。
大錘跟著忙活到現在,始終不曉得我們要乾啥,也不知他為甚麼要殺人,隻是埋頭聽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