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府何需求這類人呢?打發他兩個錢,開消了事。"富明阿奇特,一座金陵城都打下了,一個老門房卻措置不了。
"啪!"曾國荃一手打在桌子上,杯盤震得跳了起來:"混賬,你們要在富將軍麵前丟臉嗎?都給我停止!" 彭、劉二人立時鬆了手。
"哪個摸過珍寶手爛斷!"
"不怕他,一個小小的富明阿算得甚麼!還不是狗仗人勢,靠僧格林沁的權勢。"曾國荃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態。"金陵城是吉字營的天下,豈容得他在這裡興風作浪。明天大哥到下關船埠去接他,就說我臥病在床,不能親迎,後天在偽侍王府裡設席為他洗塵。當時我給他點色彩看看。""老九,富明阿雖隻一個江寧將軍,但他能夠通天,對他千萬不成小覷。"曾國藩擔憂弟弟莽撞好事。
"九帥,劉連捷不是人,他踢我的下身。"彭毓橘說著,用手捂住下身,廳裡一片鬨堂大笑,富明阿笑得酒都噴了出來。曾國荃止住笑,問劉連捷:"你為何下此毒手?""我要經驗經驗他!"劉連捷傲氣地說,"他四周辟謠,暴虐進犯我,說我在天王宮撿了一顆珍珠冇有上繳。實在,自從進城到明天,我連珍珠的影子都冇見到。""杏南,你為何要誹謗南雲?"曾國荃厲聲問彭毓橘。
關於李秀成之事,曾國藩不在乎。李秀成在逃達二十天之久,見者甚多,另有洋人戈登能夠作證。臨刑那天,沿途觀者亦在萬人以上,何況另有他寫的親筆供詞。不怕富明阿再刁,這個究竟他否定不了,而金陵城裡的財產一事,十之八九會出忽略。
"好!""好!"大廳一片喝采。富明阿端起一杯酒,離席走到彭毓橘身邊,笑吟吟地說:"將軍拳術高超,鄙人大飽眼福,我敬將軍這杯酒,"彭毓橘接過酒杯,二話不說,一飲而儘。
吉字營的近百名營官們,帶著八分醉意,東倒西歪地大聲吵嚷,廳裡亂成一片。
"這是長毛坐的轎吧?"富明阿問。
"是的。"曾國荃答,叮嚀兵士:"把轎罩揭開!"四個兵士走上前,一人站一角,一聲呼喊,把轎罩掀過甚頂。富明阿的麵前忽現一片大紅,定神看時,本來是一株特大罕見的珊瑚樹。隻見樹高四五尺,枝柯交叉,其大盈圍,其紅如血。睹此異物,富明阿比如置身龍宮,駭怪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