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條,審案局為王連升披麻帶孝辦喪事。""哼!"曾國藩收回一聲嘲笑。
當曾國藩得知王連升被打死的動靜,心頭一驚,隨即很快平靜下來,叮嚀緊閉大門,對於鎮筸兵的任何叫罵,都不予理睬。鄧紹良不敢衝大門,他曉得萬一引發綠營和團丁火併起來,他的腦袋也保不住。
第二天一早,鄧紹良便來謁見鮑起豹,將昨日的景象和王連升的死,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鮑起豹這一氣非同小可,他揮動動手中的長煙桿,嚷道:"好哇!曾國藩這個婊子養的,竟敢在老子的權限內胡作非為,我豈能容他!鄧紹良,你將王連升的屍身抬到審案局去,叫審案局為他披麻帶孝,以命抵命,就說是我鮑起豹說的,看他曾國藩這個狗狼養的有甚麼本事!"鄧紹良見鮑起豹如許為他撐腰,頓時神情起來。他調集三百鎮筸兵,抬起王連升的屍身,氣勢洶洶地來到審案局。
本來,那四個捱打的鎮筸兵中有一個名叫王連升的,年紀本有四十五六歲了,前幾天又害著病。那天略好點,便被火伴拉去火宮殿喝酒,返來時便感了風寒,被捆綁到審案局已是吃驚。這下又捱了五十軍棍,穿了耳朵,一背到營房便昏迷疇昔,搶救無效,當夜便斷氣了。鎮筸兵聞之,大家肝火沖天,聲言要曾國藩償命。
合法審案局這邊為出了口氣而欣喜的時候,更大的費事事卻來了。
康福到門外轉了一圈,進屋來奉告曾國藩:"門外貼著一張白紙,那些龜孫子給大人提了三點要求。" "如何說?"
鎮筸兵在審案局外叫鬨了半天,無一人理睬。鄧紹良叫人將鮑起豹的話和本身出的一條主張共三條,用白紙寫了,糊在牆壁上,把屍身擺在門口,然後帶著鎮筸兵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