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此事,我的右目不早就複瞭然?"曾國藩淡淡地笑著,說:"不過丁中丞倒是一片美意,那石頭裡的水雖不能使盲眼複明,但一滴到眼中便覺清冷舒暢。說不定還是靠了這類水,不然左目現在能夠也失瞭然。""我去請兩個洋大夫來看看如何?"彭玉麟說。
"卑職想,從現在所獲得的線索來看,幕後的人不過乎這幾個。"吳汝綸扳起指頭數著,"浙江海盜龍啟雲,法華寺的和尚圓燈,丁中丞的公子丁蕙蘅。""另有,"薛福成彌補,"京師的醇郡王!"曾國藩微微一怔,隨即在內心作出決定:必須製止他們的荒唐之舉!
丁日昌的獨生子丁蕙蘅是個花花公子,讀書不長進,整天吃喝嫖賭,二十歲了,還冇考中秀才。丁日昌急了,給他捐了個生員,希冀他能考落第人。考了三次,文章做得狗屁不通,他本身也不想考了。丁日昌九十歲的老母親心疼孫子,便對兒子說:"你當了巡撫,繁華繁華,就不替兒子著想?我丁家仕進就做到你這一代為止了?"丁日昌是個孝子,又是個慈父,也是個斂財有方的贓官,他有的是貪汙來的大量銀子,因而又給兒子捐了個監生。因為當時的規定,捐納者必須具有監生的資格。接著,他又兌上二萬兩銀子,給兒子買了一個候補道。普通人要通過十年寒窗苦讀,落第中進士點翰林,當了幾年翰苑編修,碰到格外天恩,放出到處所任個知府,再要謹慎翼翼,加上不竭向下屬奉迎獻殷勤,才氣希冀升個道員。這丁蕙蘅詩書不通,世事不懂,憑著老子來路不明淨的銀子,輕而易舉地就獲得一個候補道的官職,隻待哪處道員出缺,他便走頓時任,戴起正四品青金石頂戴,穿起八蟒五爪雪雁補子袍服來,升堂理事,頤指氣使了。
這不是普通的案子,決不能張揚出去,曾國藩決定采納單個斷絕的體例審判。
"你們與申名標有甚麼聯絡?""我和申名標疇前都是鮑提督部下慶字營的人,申名標當營官,我當哨官。霆軍中有一部分人是從四川來的,哥老會在四川很流行。這些四川人有的早插手了哥老會,厥後申名標也插手了。他有本領,大師推他為大哥,他把我也拉出來了。厥後鬨餉,很多弟兄被殺,我和申名標等十幾個弟兄逃了出來。我無處餬口,就改了個名字投了海軍。申名標厥後上了天目山,在法華寺削了發,以和尚的身份持續哥老會的活動。一年當中,也要打發人與我們聯絡兩三次,還要我們動員弟兄們插手。前不久有個小兄弟偷偷對我說,申名標被人殺了,思疑法華寺的哥老會破獲了,但為何又隻殺他一人,彆的人都未動,弟兄們都很奇特。""你熟諳張文祥嗎?"曾國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