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來,為報曾國藩的知遇之恩,鮑超經心儘意地鍛練團丁,那裡都冇去過。傳聞火宮殿是個好玩之處,滕繞樹一邀,鮑超就滿口承諾了。半路上又碰到塔齊布,鮑超說好久不見了,硬拉著塔齊布一起到火宮殿去。塔齊布拗不過,隻得從命。一行八人有說有笑,來到了位於坡子街的火宮殿。
夏去秋來,轉眼到了七月半中元節。十四日這天,綠營兵士每人得了五百錢節禮,又告訴十五日放假一天。外委把總以上的軍官,每人都接到一份請柬:十五日下午在天心閣祭弔客歲守城陣亡的將士,祭弔典禮結束後,鮑提督宴請。但藩庫冇有給大團三營團丁發一文節禮,包含曾國藩在內,也冇有一個當官的收到請柬,這是對團練的公開輕視!王錱、李續賓、曾國葆等人對這類露骨的不公允報酬憤恚萬分。曾國藩強壓著滿腔肝火,將王錱等人勸止住,又想方設法,湊了點錢,十四日早晨倉促發給團丁,總算把大師的怨氣臨時停歇了。
團丁們每人分得五百文錢。各營各哨常日的炊事費,也都多少節餘點,多的有五六百文,少的也有三四百文,這些炊事尾子也發給了大家。團丁們絕大部分都是鄉間誠懇巴交的種田佬,分得的這千把文錢,本身都捨不得用,托熟人帶歸去補助家用;也有的一時找不到熟人,便穩穩鐺鐺地藏好,此後本身再帶歸去。辰州、寶慶、新寧來的團丁中,也有家中較為殷實的。這些人不在乎這點錢,難獲得省會來住,便三五成群呼喊著逛大街、上館子,圖個歡愉。辰州團丁中有個叫滕繞樹的伢子,常日極戀慕鮑超的武功,想方設法跟鮑超靠近,想求鮑超多教給他點技藝。明天得了幾個錢,他約了平日合得來的五個鄉親,籌議好請鮑超到火宮殿去玩一玩,大師都說好。
"鄧副將,如許對待曾大人,太不該該了,還不快出去!"打了鄧紹良一下後,駱秉章又轉過臉對曾國藩說,"曾大人,火宮殿肇事的兵非得要狠狠措置不成,此事由我來辦。眼下群情洶洶,不免不出不測之事。此後朝廷詰問下來,你我都不好交代。我看臨時放了這幾小我,停歇了公憤,再安閒措置。你看如何呢?"曾國藩心想:好個滑頭偏疼的駱秉章!甚麼"停歇公憤",莫非是我做錯了事,激起了他們的"公憤"?你駱秉章怕犯鎮筸兵的公憤,就不怕犯團練的公憤?好!事情既已如此,我要你看看我曾國藩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