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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梅居士,是當世馳名的名流,其表情開闊,書畫一絕。常常有畫流於市道,萬人競逐。哪怕羅令妤如許的俗人,內心深處也極其敬慕其才情畫風。昔年羅令妤也曾千方百計想保藏尋梅居士的畫,然她無財無勢,一介孤女,遍尋無路,心中頗苦。

此畫已讓羅令妤目露冷傲色,讓她拂在畫上的指尖都忍不住顫抖的,是她看到畫角的落款——

陸昀忽而抬目,向窗外看去。他揚眸時烏睫微微飛起,吵嘴清楚的眼,看到或人後,暴露有些訝意又瞭然的笑。他眼睛抬起得慢,目中脈脈的笑漸起,如電過心,讓外頭不時張望、冷不丁與他對上目光的羅令妤一顫。桃花眼易含情,哪怕他並無此意,但他詰責的眼神,分為撩情勾人——

二郎陸顯麵龐沉穩,端倪冷峻,盯著劈麵隨便而坐的青年:“羅表妹脾氣賢貞文靜,姝美心細,有此心機,府上高低皆是誇獎。”

兄弟二人說話,圍爐坐於陸顯的房舍中。靠陽一麵門窗全開,窗外長柳垂落,在風中緩緩飄蕩。幾個侍女坐在廊下,就著紅泥爐給屋中二位郎君煮茶。屋中陸昀與兄長對坐,抿了一口侍女端上來的茶水,舌尖貧寒,頓知這是羅令妤送來的茶了。

本就畫的是她。

用筆輕靈,大開大合,隻寥寥幾筆,就形神逼真,撼民氣魄,留一段廣寬孤寂之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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