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令人聽之落淚,聞之心傷。

沉默好久,美人始終不回身。

衣不解帶地照顧病人兩天,到進建業城的前一天早晨,不管是靈犀還是羅雲嫿,都撐不住了。病人睡得安穩,一大一小兩個娘子趴在榻沿,枕動手臂打盹。羅小娘子把吃的都讓給病人後,肚子餓得咕咕叫,她在睡夢中大快朵頤,吃得滿嘴油香。靈犀也餓倒在榻邊,麵黃如菜。

羅雲嫿在旁絕望道:“姐姐多釣些。這麼小的魚不敷我們吃呀!”

“餓呀——!書裡冇有顏如玉,書裡冇有黃金屋——餓呀!”

羅令妤:“餓著吧。看看書,餓疇昔了就好了。”

羅令妤:“不可!”

汝陽羅家算是冇了,但憑羅家大娘子這般邊幅氣度,入了建業城,隻怕惹得郎君們爭搶求愛。如此,羅氏女即便帶著一個小孩子,即便寄人籬下,日子也定過得不錯。比起他們這些風來雨去的費事人群,父母雙亡的羅氏女已何其榮幸。

再半個時候,又釣上了一條魚。船上老翁老叟對峙在船頭、衣袂翩飛、手持魚竿、麵色沉穩的娘子佩服不已,羅雲嫿和靈犀忙著為羅令妤泄氣。但許是運氣到頭,羅令妤手腕痠痛,已再釣不上魚了。拂了下頰畔被風吹亂的青絲,羅令妤遺憾收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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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致死,但陸三郎養了兩天的傷,便相稱於白養了。

陸三郎風采韻秀,容色極佳。但一則夜裡無光,二則打扮粗陋,三則這個美娘子目露討厭色,也底子不看他。陸三郎生來,從未被人嫌棄至此——

羅雲嫿鼓起腮幫子,不滿地吹了吹額上劉海。她尚是小孩子,眉清目秀,粉雕玉琢,卻冇有姐姐那般的美色。姐姐把好東西都送給親戚家,念得她都餓了,卻無膳可食……小娘子捧著腮,憧憬到建業後的日子:“好想快些到陸家啊!到時候就有蓴羹、乳豬、鮓魚……”

羅令妤手支下頜,欣然望向窗外水上青山峻嶺,對本身到建業後的運氣有些擔憂……

羅雲嫿仰臉, 眸子裡沾滿水霧, 昏黃不幸,嚷道:“姐啊!”

金光垂江,月落滿湖,紅日破水。

陸三郎不動聲色,聲音清冽含霜:“此地離船埠還稀有裡,敢問娘子我如何下船?”

羅令妤隻好道:“……那讓船家先停下,我們垂釣嚐嚐看。”

羅令妤:“跳水,遊走……郎君之前落在水裡未亡,想來水性頗好。跳船遊回建業,當不致死。郎君,我也是冇法。請郎君為我名譽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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