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仍然一樁一樁問得細心。四皇子不厭其煩,有問必答。說了小半日,說得口乾舌燥。
李景猶自不敷,歎了一口氣:“我一走就是一年多,走的時候,珝哥兒瑄姐兒還不認人。現在兄妹兩個都會說話會走路了,怕是早就忘了親爹的模樣。”
重活一世,他和四皇子倒是靠近了很多。
李景再次發笑。
昔日兄弟兩個豪情也算不錯,不過,也冇密切到這份上。隔了一年多冇見,他生長了,四弟也變了很多。
何如大皇子就是不肯回都城,大抵是因為不肯麵對世人憐憫憐憫或輕視的目光吧!
永嘉帝心疼宗子,默許大皇子留在軍中養傷。李景寫了幾次信給大皇子,都如石沉大海,從無覆信。
“幾個月裡,死了的兵士約有八九千。前一刻活生生地,下一刻血濺三尺身首異處。經曆過那樣的場景,哪還能像之前那樣天真。”
四皇子除了照看李景以外,閒著無事的時候就在虎帳裡四週轉悠,偶爾來了興趣,跟著兵士們一同練習。
兄弟兩個沉默了半晌,很快扯開話題。
過兩日,身材病癒的陸非先領兵走了。
……
“你受傷的動靜傳到都城,二嫂當時就要扔下統統來找你。是我攔下了二嫂。李家另有男人,不能讓一個女人馳驅千裡。”
一個時候後,送信的親兵出了虎帳。
真是戀人眼裡出西施。陸明玉那裡外剛內柔了,清楚就是外剛內剛好不好!不說彆人,歸正,他在陸明玉麵前就格外誠懇,連調皮話都不太敢說。免得被當作茶盞捏得粉碎。
四皇子用袖子擦了擦眼,咧嘴笑道:“比起二哥領兵兵戈,這算甚麼辛苦。”
李景過意不去,想讓四皇子住彆的軍帳,四皇子不覺得意:“我來就是為了照看你,你彆和我客氣。等過些光陰,你能下榻行走了,我就去尋父皇。”
四皇子油嘴滑舌愛談笑,端莊臉撐不到半晌,本身說著都笑了:“幸虧打了敗仗,我總算能風風景光地回都城。”
阿誰意氣風發眼高於頂的大哥,不知現在到底甚麼模樣。
四弟有敬愛兄長的心,他這個做兄長的,也該胸懷寬廣。
四皇子收斂了笑意,目中閃過唏噓:“客歲大魏鬨了民匪,我和孫將軍一同去平亂。厥後,孫將軍不測身亡,軍心渙散,我不得不頂上做了主將。”
李景笑著瞪四皇子一眼:“你也是要當爹的人了,說話還這般口無遮攔的。”
很多事都在信裡寫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