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轉述的實在是天子的設法。減少極刑數量,非論是在後代,還是在現在,都是一項德政。要不然唐太宗時,一年隻要幾十個死囚的故事,也不會被鼓吹成絕代難遇的德政標杆。現在趙頊想減少,王安石不感覺要在這件事上,違逆天子,能少殺人當然是功德。至於,死裡逃生,不感覺他們還敢有甚麼膽量亂來。
王安石歎了口氣:“陝西廂兵已經汰撤了很多,但情願去鞏州的還是未幾。”
儒家講究著中庸,根基上不會有極好或是極壞的評價。在唐宋,上中下九等考成中,上上考成從不與人,上中也是極少——是要立殊勳方可——根基上高高攀已經是頂頭了。如張九齡那等賢相,唐玄宗給他的欽定的考成就是中上。韓千六兩年高低,在算是了不得的評價,磨勘減個一兩年,直接遷上一官都是應當的。
並且這也不算是彆出機杼。起碼在半年前,趙頊就已經下詔讓各地州縣儘量將罪囚放逐熙河,而不是舊有的滄州、荊南、兩廣等地。同時罪犯,死囚也隻比流囚近一步罷了。但這不是冇有彆的題目:
一提及熙河的生長,王安石就是滿帶著欣喜。鞏州、熙州兩地的地步連著棉田一起,現在能夠必定已經在五千頃以上,固然都不會是多肥饒的良田,但有可比冇有要強很多。
又說了一陣話,王旖被吳氏送了出來,洞房不留空,就算是回門的曰子,也不能留在嶽家過夜。不知王旖在內間說了韓岡甚麼好話,吳氏看著韓岡這個半子,對勁的不得了,早晨一家人用飯的時候,不斷的讓下人將好菜往韓岡這邊送。
韓岡起家,向王安石拜謝:“小婿代家嚴家慈謝過嶽父、嶽母。”
過幾曰另有王安國女兒要出嫁葉濤,王家另有著忙,宴席冇有拖得太長時候。喝過酒後,王安石將韓岡招到書房裡,一口口的啜著醒酒湯,說些閒話。
今次王安石嫁女,王安國、王安禮恰好都在京中守闕,隻要起碼的王安上仍在太原。三兄弟的子侄輩,也有十來人,以王雱最長。不過這些王家後輩都是被經驗得極其守禮,韓岡這個新半子退席,各自老誠懇實上來敬了一盞酒,卻冇有如平凡人家鬨鬧起來灌酒的。
並且緣邊四路因為長年戰事不竭,幾近冇有排不上用處的軍隊,汰撤的廂軍數量極少,而熙河更是冇有一名。真正廂軍汰撤的大頭是在永興軍路,也就是長安為核心的關中要地。駐紮在關中平原上的不堪戰的廂兵,總數多達三四萬,客歲一口氣被汰撤了一半。隻是相對於熙河路這等遙遠偏僻的疆省土,丟了飯碗的廂軍兵士,更情願留在關中找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