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是‘天下智謀之士,所見略同耳。’宋守約亦是如此說。”趙頊笑道:“他若聽到,當引韓卿為知己。”
“那以韓卿觀之,現在新定諸法是否依循時勢?”
他見著趙頊點頭沉思,進一步的又道:“實在就在這宮掖當中,也有如商鞅立法之嚴苛者。”
“以臣之鄙意,宋殿帥豈是惡蟬鳴?直是為了經驗士卒,使諸軍不敢違背軍令。”韓岡減輕了語氣,“宋殿帥行事之道,與商君立法一脈相承。”
但這件事冇需求跟韓岡本人說,等瓊林苑結束以後,跟王安石籌議一下,再提也不遲。
韓岡當然不能直截了本地說是或是說否,必須從他最為熟諳的範疇動手:“均輸、市易二法,實施於京師、東南,臣無從曉得,不敢妄言。但在秦鳳、熙河,保甲、將兵二法,使軍民堪戰;便民、免役二法,使黔黎安居;農田水利在鞏州淤灌良田千頃,此諸事,都是韓岡親眼所見……”
韓岡偶然在新法上多言,天子不是笨伯,偏向過分較著,免不了會被思疑他是在‘親親相隱’。曰後想要幫王安石說話,在天子的心目中,也站不在公道的態度上。必必要將趙頊存眷的核心,轉移到本身能夠說、便利說的議題上。但天子既然問了,就必須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覆。
他一開口,便說著變法的不是。步過六尺、棄灰於道,此等小事都施以科罰,都是被曆代儒家批爛掉的苛政。
做了五六年的天子,趙頊早就明白不會有人無緣無端的忠心於本身。要想臣子持續為國效力,必須賜與得當的回報。這是保護家國穩定必必要遵循的根基法則。而將有才氣的臣子放到合適的位置上,也必定能夠獲得最好的回報。
“蟬鳴難禁,但宋殿帥能去之。若曰後陛下有命,諸軍又何敢不從?!”韓岡大聲斷言。
“陛下求直言,臣不敢有所坦白,自是儘所知而言。”
韓岡放心下來,恭聲謝過天子的恩賜。此時天氣已晚。趙頊說了一個下午,看起來也有了幾分倦意。韓岡看得明白,就籌算先行辭職。
趙頊非常看重韓岡,能給他帶來如此多收成的年青官員,現在也就韓岡一人。三年來,韓岡的各種功勞,卻隻支出了一個太常博士和集賢校理就打發了。就像家裡招的耕戶,隻留其他耕戶一半的收成,卻能供應五倍、十倍的租子,有哪一個佃主會不喜好?如果國中朝臣都如韓岡普通,使得四夷賓服當駁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