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二人持續在荷塘邊安步。趙頊居前,聽著王韶說著些河湟的奇聞異事,不時還詰問著兩句。
君臣二人行走在清風當中,趙頊持續說著:“提及朕自即位以來,自問可算是勤政。冇有見過一麵的朝官,除了廣南兩路的幾個知州以外,也就韓岡一人了。”
常秩是歐陽修舊友,說得又甚為有理,眾官點頭之餘,都看向了李清臣。李清臣起家施禮,“不改於文而加上以忠,議者之儘也。清臣其敢不從!”
“且永叔天姓樸重,心誠洞達。為人明白無所欺隱,不肯曲意順俗,以自求穩便安好。論列是非曲直,彆離賢愚不肖,從不避人之怨誹詛疾。忘身履危,覺得朝廷立事。‘廉方公道’為忠,這四個字,永叔也是當得起的。”
禦苑當中草木森森,冠蓋如傘,遮擋了午後的豔陽。
“酒徒亭中不見酒徒矣……”趙頊也黯然一歎,將奏報遞迴給李舜舉:“贈故太子少師歐陽修為太子太師,饋賞依宰相製。命太常禮院定其諡號。至於蔭補等事,待遺表至,再論!”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王韶深深一哈腰:“臣當效死。”
因為新法順利推行的原因,趙頊對大宋的國力有著充足的信心。國庫中的倉儲,已經不複趙頊方纔即位時,讓他手腳冰冷的空曠。隻要再等幾年,就能籌辦起充足平滅西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
“文獻迭犯廟諡,不成用!”李清臣立即否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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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如有治政用兵的經濟,學問稍遜實在也無妨。就如薛向,他冇有一個出身,但還不是做到了一起監司,乃至現在的三司使?熙河所用,在朝中,也多得薛向悉力營辦。”趙頊頓了一下,“就是冇出身,也是一樣能為朝中重臣。”
“不當用‘文’字嗎?”被人否定,李清臣心頭不快,“敢問知院欲諡之何字?”
李清臣早已命人查過質料,答道:“國朝諡‘文’者,楊億一人罷了。唐時諡‘文’者,則有韓愈、李翱、權德輿、孫狄。”
“文……”以文臣來講,諡號中得了這個字,已經是了不得嘉獎了。常秩想了想,問道:“過往諡‘文’者,是為何人?”
王韶心中一驚,昂首向前望了一眼,倒是冇在天子的側臉上看到有何不快的神情。
想不到趙頊竟然還能記得當年獻上的《平戎策》中的內容,但時過境遷,“現在陛下已經不消擔憂了。”王韶微一躬身,充滿高傲的對趙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