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府的話，坊中的積水都排擠去了。”錢瑞看模樣就是個聰明人，黑瘦黑瘦的，說話有條有理，口齒清楚，“幸虧府衙中安排了三台抽水機，王都所曉得汴陽坊積水為患，命小人都抬了來，日夜不斷的抽水，連抽了三天三夜，如果冇有這抽水機，怕是十天半個月，坊中水也退不下去。”
黃裳神采仍然嚴厲，依汴陽坊的近況，是開封城中最輕易發作疾疫的處所之一，容不得有半點忽視。
“有幾個病發死的？”
黃裳老遠就聞到了柴草味和米湯味，走到近前，才發明粥棚中，不但獨一大桶的熱粥，另有一具鍋爐，不時冒著熱氣，內裡正燒著熱水。
不過這個老頭兒老胡塗了，黃裳問一句，“白叟家，本年高壽？”老頭兒點著頭回，“好，好，都好。”
朝廷新近公佈的四害，鼠、蠅、蚊、虱，都是傳播疾疫的害物，一旦發明，要立即滅殺，決不能忽視粗心。飲食上一樣要重視，內裡的粥棚內裡應當有鍋爐，能供應熱水，常日取水，就喝鍋爐裡的開水，免得誤吃了不乾不淨的東西抱病，如果有人抱病，要及時稟報裡正、所由，不要遲延，以免遲誤了性命。
疾疫防治的事，父老們隻要點頭的份，事關性命，聽得倒是用心。黃裳向坊內看了看，“此處低窪卑濕，先清理潔淨，等春季再來看如何改革，製止今後再積水受災。”
他更擔憂的想，明天不知又要多死多少人。
“去重抱病院。”
小孩子立即就回道，“回知府相公的話，前幾天也是這麼多，這麼稠。”
黃裳在車上時，就在汴陽坊外牆上發明瞭大水留下的水漬陳跡，差未幾都在三尺高的處所。上半截是班駁的石灰，下半截就是黃泥。
“帶白叟家下去好好療養吧。坊中有何需求佈施之處，就跟錢所由說。”
熱粥正在鍋中熬煮，看起來又濃又稠，插根筷子，估計能夠立起來，黃裳特地多看了一陣，方纔轉頭從一群村民中招了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問了幾句有關姓名、家世閒話，方纔回到正題：“這粥跟前幾天比如何？”
盯著一眾廂吏，黃裳再三叮嚀，乃至恐嚇，“防瘟避疫是重中之重，千萬不得忽視，一旦有事，本府不免都堂非難，爾等亦難逃罪惡！”
黃裳指著東麵，“東麵的兩輛車子是甚麼時候到的？”
“自來大災以後須防大疫，此事事關爾等自家性命，千萬不成忽視。積水要儘快排乾，淤泥也要儘快肅除。破壞的廬舍，清理起來一樣要儘快。這些都是易於滋長疾疫的場合。陰濕的處所要及時撒上石灰，能夠消毒殺菌，衣物床褥要在太陽下多曝曬，這與石灰有著一樣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