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梓明在點頭。如果新人們都能比得上當今的宰輔議政,信賴他們能夠共同韓相公,將這個國度管理得更好。
這一段,不是自吹自擂。從韓岡的腔調中,聽不出有半點高傲的成分,乃至能聽得出此中猶有遺憾,隻待下文。
唐梓明心中一陣莫名的衝動,更聽到身邊的官人,連呼吸都粗重了,固然隻是斯須頃刻,很快就規複了,可比之一開端的幾聲冷哼,早變了很多。
“文景時,有七王之亂,貞觀時,有高麗之敗。雖為千古治世,亦不免戰亂,百姓甘苦可知。莫說大同,戰亂之時,但求溫飽亦難也。先聖早已有言,‘衣食足而知榮辱,倉廩實而知禮節’。不飽不暖,黎庶不安。黎庶不安,何談大同?!故曰,欲得大同,必先致溫飽,欲得溫飽,必先求承平。”
“人力偶然而窮,這是萬世不移的事理。一人之能,自難於世人相對抗。韓岡一人之力,不過一起稍安。得太後信譽,兩府同心,議政共舉,則是十年的承平溫飽。若還能有更多的同仁共襄盛舉,經心全意一同為用心用力,那天下又將會如何?”
唐梓明被韓岡的話說進了內心。小時候因為家貧,偷雞摸狗的事也做過,要不是他的父親去求了本家的族父,送進黌舍裡讀了兩年書,熟諳了幾百個字,現在不是被送去邊陲地開荒,就是在橋邊賣著伕役。記者在報社裡雖難出頭,可到了內裡,也能被當作讀書人了,支出也不差,吃飽穿暖以後,作奸不法之事再也冇動過動機。
乃至唐梓明也感覺出乎料想,韓相公也感覺難?那為甚麼要這麼說?
韓岡的胡想,又如何不是他們的胡想?
天下為公。
韓岡遣詞用句,皆短促而有力。恰是在前麵的壓抑以後,又開端掀動聽心。
大音希聲,韓岡的話聲不大,卻震耳欲聾,一段停止,廳中竟一時無聲。
廳中的人眾,更加的開端等候韓岡的答案。
千百年來無人能解。
“更有賢太後,謙虛於下,用心於上,治國理民,進賢退奸,乃女中堯舜。恰是高低同心同德,甘苦與共,方有本日之世。岡於同列之間,不敢稱功,亦不敢稱勞!”
比起幾十年前,但是要好了太多太多。
承平,溫飽,現在實在也不差了。
韓岡雖為不世出的大賢,但冇人會以為他能賽過萬世師表的孔夫子。
就像橫渠四句教普通,天下大同四個字,隻要說出口,特彆是出自於在相對口中,輕而易舉就引得儒生們如吃了五石散普通鎮靜起來。